玻璃那頭,阮月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椅上,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而夏情就站在阮月身邊,低著頭看著她。
鄭靜不知道裏麵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是看到溫和的燈光下的這一幕時,鄭靜卻莫名有點發涼,她能看到夏情的眼睛,那裏麵似乎都是那種冷漠的憐憫。
這種目光讓鄭靜莫名想到曾經看到過的,有個人看到屍體時的目光。
鄭靜顧不上繼續想下去了,她弓起身子一腳踹在那扇門上,門被巨大的力道踹開,鄭靜穩住身子後就快步進去,留下身後驚疑不定的專家一枚。
可是,鄭靜衝進去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夏情轉過來,目光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芒,豎起一根食指在嘴前:“噓——鄭警官可不該打擾了阮小姐睡眠啊。”
鄭靜短暫地一頓,立刻走到阮月身邊俯下身一探,呼吸非常平靜,眼皮下能看到偶爾轉動的眼珠,看來阮月確實隻是在睡覺,並且在做夢。
“就這麼一會兒,你做了什麼?”鄭靜才不認為在明知道很快就要離開的時候,阮月真的會就這樣睡覺。
可是夏情走到邊上的一張椅子坐下,目光落在阮月上,語氣依舊輕鬆地像閑聊:“鄭警官,你知道嗎,其實人在母體孕育時就是有記憶的哦。”她勾著一抹笑容,“哪怕大部分人都完全想不起來,但那時候的記憶始終被藏在人腦的一個角落,而人類對於大腦的使用率甚至不到百分之十。”
鄭靜就那樣站在那裏,皺著眉:“你是想告訴我,阮月記得那個所謂的約定?”就是不斷出現在阮月夢中、阮星質問她的話。
“你看,在浴室裏那場阮月和……哦不對,是和她自己的第二人格對話時,重點始終是憎恨阮月的離開,而不是搶奪宮內養分的事。”夏情聳肩,側靠著椅子,一條腿搭在另一邊膝蓋上,勾出一個優雅的線條。
鄭靜一時間也沒辦法立刻判斷夏情所說的到底是忽悠人還是有科學依據,畢竟她對這個領域了解甚少,而夏情說的似乎有那麼點煞有其事。
“你是醫學生?”鄭靜看著夏情,覺得這個人哪怕是穿上白大褂恐怕都不像個醫生。
果然,夏情愉快地否定了:“不,我的專業是金融。”
鄭靜一愣,看了眼夏情,她原以為會是什麼文學方麵的專業,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對古古怪怪的話。
談話短暫地告一段落,鄭靜與夏情無話可說,轉頭看阮月,發現她的眼睛似乎轉得比之前激烈了:“她不會又做噩夢了吧?”
夏情卻篤定地笑了:“做夢是必然的,不過未必是噩夢,說不定一覺醒來,這輕微的雙重人格也就沒了。”
這個人一定是做了什麼!
鄭靜的額角一跳一跳的,知覺直刺大腦,她銳利的目光掃向夏情:“你剛才在這裏到底做了什麼?”
夏情卻絲毫沒有被鄭靜這種目光影響,隻隨意地回答:“我隻是告訴她,阮星並沒有恨她。”
夏情回答時的麵部微表情讓鄭靜不得不相信她說的是實話,鄭靜隻能問出第二個問題:“她怎麼就突然睡著了?”
“鄭警官。”夏情看上去心情很不錯,“隻有睡著了進入夢中,她才能見到真正的阮星啊。”
***
在夏情帶著鄭靜繞圈子的時候,阮月卻是來到了一片綠地當中。
陽光正好,明亮寬敞的感覺和舒適的微風抵消了阮月因為四下無人產生的一點恐懼,她眨眨眼,想著之前夏情說的話,遲疑了一下還是喊出了聲:“阮星,你在嗎?”
一陣風吹過,阮月撥開被吹到麵前的頭發,就看到前麵出現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