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廳,夏凜和夏情見到馬天寶的大哥馬天放和大嫂馮氏。兩人看上去精神並不怎麼好,但還是強撐著笑容與夏凜夏情說話。
一頓飯吃下來,很快也很安靜,不一會兒,幾個人都表示吃完,讓傭人將東西撤下去,換上暖身的茶水。
大家都坐好了,夏凜看了眼麵色晦暗的馬天放,開門見山:“我想知道這兩天夏林具體查了些什麼,以及他在昏迷那天去過什麼地方,接觸過什麼。”
對於夏凜不算客氣的話,反應最大的竟然是馮氏,她全身明顯的一顫,立刻低下頭,但依舊讓人看出她壓抑著的難受。
沒錯,是難受不是害怕。
馬天放安撫地拍拍馮氏的手,抬頭看向夏凜:“我把事情大致說一遍吧。”
最開始,這片封閉貧窮的鄉村集群裏的生活極其簡單而平靜,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都是重複著類似的事,然後一代一代地傳下來。
因為有馬家的存在,這周遭幾個村落幾乎都是為馬家幹活的,無論是種田還是到山裏去采集山貨,不遠處一個銀山坳裏還種植了不少藥材。
馬家是在清朝就移居到了這裏,帶著大筆的財產。因為這兒太偏僻,那段時期的戰火完全沒有燒著他們。直到外麵和平起來了,留在山外的馬家分支才想辦法往山裏遞了消息。
可是沒等馬家商量好離開山裏搬出去,到大城市重新生活,卻又被紅紅火火的wenge運動攔在山裏。他們馬家,可不就是封建時期的“遺留物”地主階級?
在那之後,馬家最終就沒有出去。
跟夏家有點類似,因為馬家家規,馬家當家是要永遠生活在這深山老林當中的。當然,他們也會送一些子弟到山外去,做生意亦或是互通信息。
至少,這裏出產的一些農作物和藥材是外麵可是賣了很高的價。
“事情是從隔壁的木薯村開始的。”馬天放在稍稍介紹了馬家與村裏人關係之後,就說起了出麵請夏家來人的緣由。
他們不想舍棄掉這片深山老林,所以木薯村開始死人時,馬家很快就作出了相應的反應。
第一個死的是一個婦人,據說是傍晚出去洗菜,但是一直沒有回來。她丈夫馮大和鄉親鄰裏去找,直到半夜了才找到她,死在明明已經找過一次的溪邊,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凝固著驚恐的神情。
她身上沒有任何外傷,雖然這溪水並不深,但還是歸結為溺水而亡,草草在家裏設了個靈堂。
“之後,又陸續死了四個人,三個是木薯村的,一個是另一個村子的人,要說不認識吧,其實這幾個村子裏的人互相多少都有七拐八拐的關係,但也沒有特別熟悉。”馬天放想了想,“夏先生一來,當時死的人是三個,他了解了情況之後就將重心放在馮大身上。”
“哦?”夏凜看著馬天放,如果說夏林因為馮大妻子第一個出事,就先查那,那也不至於用重心這一說。
“是這樣。”馬天放看了眼自己的妻子,這才說,“在出事前,馮大的侄子,馮明,自殺死了。”
“自殺?”夏情始終都是在一旁聽著堂姐與馬家人的問答,同時打量著這幾人的神情。
鬼害人,說到底最初可未必不是人先害的鬼。到現在,就連人跡罕至之處也很難找到在世間停留很久很久的老鬼了。
剛才,在馬天放說到自殺的馮明時,她分明看到馮氏不自然地輕輕挪了一下身子。
夏情的聲音比夏凜清冽,語氣帶著似笑非笑的味道,莫名讓馬天放幾人心裏發恘。
尤其是,他們也有心虛的地方。
夏凜看了一眼夏情,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這是事關人命的事,夏林現在的狀況也可以看出作祟的東西說不定也在你們家中。這本來就是不可外傳的生意,你們完全可以放心地說出來。”
馬天放知道這事也是瞞不下去了,歎了口氣:“其實,夏小姐應該也有聽過,關於冥婚這種早時候的方式。”
夏凜頓了頓:“莫非,馬家最近有冥婚?還與那自殺的馮明有關?”
“是的。”馬天放這一次露出了一點背上,“我和妻子結婚十年,隻有一個女兒,但是小媛她從小身體就不好。”
馮氏忍不住了,拿著一塊帕子擦了擦眼角。
“雖然想盡辦法,但小媛在半月前還是去世了,也才隻有八歲而已。”馬天放的聲音也有些哽咽,“馬家的老宅你們也見了,到底是很多年的木頭房子,即使是白天也有點陰森,小媛一直都很怕一個人呆著。所以我們想著不能讓她一個人孤孤零零在下麵的,就想著給她結一門冥婚,招一個女婿入贅進馬家,在底下也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