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軒去換了衣服卸了妝,和劇組打過招呼後,就帶著父母跟著陳言走了。
第二天就是除夕,楊軒的戲份從下午開始,一直要拍到大年初一的早晨,而且劇組會同時在三個地方設點拍攝,是劇組非常忙的一晚。
所以要楊軒陪父母過除夕是不可能了,他隻能在這之前陪他們。
陳言在車裏說:“我問了你明天的安排,正好我們把團年宴定在明天中午,伯父,蔚姐,你們覺得呢。”
他們當然覺得沒問題,隻是有些受不住陳言的熱情和周到,楊母則說:“陳言,你一直陪著我們,你父母那邊呢?”
她這話一出,車裏就陷入了一陣寂靜,陳言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怎麼回答都顯得不孝,楊軒替他解了圍,道:“那明天中午吃團年飯吧。”
晚上睡覺時,陳言在床上問楊軒,“你看你媽多喜歡我?”
楊軒道:“我媽哪裏受得住你的那些熱情,你對女人這份手段,我看沒有誰逃得過,你要追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陳言沒因為他這話生氣,反而說:“那你對我怎麼一直不冷不熱,也不見是手到擒來啊!”
“我是男人,陳言!”楊軒深邃有神的眼睛盯著陳言。
陳言道:“難道人心不是相通的?”
“人的追求又不一樣。”楊軒說。
“我們這麼在一起不好嗎,我又沒有阻攔過你的追求。”陳言覺得這簡直是他們的月經問題了,但至今沒有一個結果。
楊軒翻身不理他了。
陳言伸手去推他,他也不理他。
在陳言以為楊軒已經睡了的時候,楊軒才說了一句:“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
除夕夜,陳言在劇組裏坐在導演旁邊陪所有演員過了除夕,這一晚的戲非常重要,正是警/察抓捕犯罪集團成員的高/潮部分。
陳言坐了一整晚,眼皮沉重,但這卻是楊軒戲份最重要的部分。
因楊軒的配合,犯罪集團成員都被抓捕後,警/察四處找楊軒找不到,以為他逃跑了,要派人去追捕他。在大年初一的清晨,空氣清冷,大街寂靜,楊軒沿著街道,迎著朝陽,拖著帶了槍傷的身體,一步步走回了公/安局,栽倒在了公/安局門口。
他的臉上是平靜釋然的表情,在行走的途中,他目光四顧,看街道上的大樹,看行駛過的汽車,看清冷的清晨天空,在晨光裏微微眯了眼睛,他還愛著這個世界,但卻毅然走到了他必定會死的終點。
隨著他倒在地上,鏡頭給了一個特寫,導演一聲“哢”,為他這一天的表演畫下了句號,他可以回去休息了。
陳言看著他倒下的鏡頭,也像看了一個人的一生,他心裏發緊,想撲上前去抱著楊軒不放,他甚至想說:“我無論如何不會放開你,你休想走,即使這麼不冷不熱不生不死地熬著,你也隻能和我在一起。”
但楊軒從地上爬起來,並沒有朝他這邊看一眼。
陳言有種自己雖然和楊軒同床共枕卻從沒有走進過他的心裏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如這大年初一清晨的寂靜,千家萬戶親人們在一起共享這一刻,而他卻孤零零地,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從劇組離開回去休息時,坐在陳言的加長車上,楊軒困得很快就睡著了,陳言本來還熬著,但之後也困得撐不住眼皮,和楊軒靠在一起睡著了。
車開進別墅庭院大門,楊父楊母正從屋子裏出來,看到車停在門口,楊母就上前來問,“是回來了嗎?”
陳勉回酒店休息了,沒有跟過來,車裏隻有陳言的保鏢兼司機陶毅,還有後座上麵睡著的兩個人。
陶毅下車來說:“陳總和楊先生睡著了,要把他們叫醒才行。”
楊父聽後便去拉開了車門,他一眼看進去,這輛車後麵非常寬大,椅子形成了沙發,陳言抓著楊軒的手臉靠在楊軒的肩膀上,楊軒的嘴唇幾乎貼在了陳言的額頭上,兩人依偎在一起睡著了,畫麵既和諧美滿又突兀刺眼。
也怪陶毅沒有陳勉的心眼多,才讓楊父看到了這一幕。
楊父當然知道網上有人說楊軒是靠他的老板陳言包養才迅速崛起,不過楊父一直相信自己兒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說他的兒子一直沒有承認,所以他心裏雖然介懷有人說這件事,倒沒有相信,他甚至在網上去反駁過那些說他兒子壞話的人的言論,因為他那時候心裏堅信著絕不是那樣的,那些人隻是抹黑他的兒子而已,他的兒子是怎麼樣的人,他自己不比那些外人清楚?!
所以現在親眼看到這一幕,對楊父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其實這兩天的相處,楊父已經有點猜測了,因為陳言對他家實在太好了。
楊父黑著臉狠狠咳嗽了兩聲,兩人總算被他吵醒了,楊軒先醒,他看到了他的父親,不由一愣,趕緊把陳言推開了一些,讓他坐穩。
陳言醒後也明白了狀況,不過他臉皮一向厚,而且認為他和楊軒一直在一起,楊軒家裏不可能一直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他們願意接受這件事,那他和楊軒之間的關係也算進了一步了,所以陳言沒把楊父黑沉的臉當回事,也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陳言下了車,非常自然地和楊父楊母打招呼,“伯父,蔚姐,你們已經起來了嗎?我和楊軒今天需要補覺,隻能讓司機帶你們四處轉轉了。”
楊父說:“不勞陳總你費心,我們自己有安排。”
陳言知道楊父心裏在想什麼,他說:“有什麼需要,同我說一聲就是,沒有關係。”
楊父不想和他說話,隻對楊軒道:“你有空的話,我要和你說一些話。”
楊軒知道他父親要說什麼,便道:“嗯,好。”
楊父和楊軒先進了房子,楊母在後麵不明白情況,有點擔心地看著兩人的背影,又問陳言:“陳言,你昨晚也去片場了嗎?”
“我過去看了看而已。”陳言說。
楊母道:“哎,拍戲辛苦呀,明星就是麵上風光。”
陳言笑道:“蔚姐,還是你看得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