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裏的台子上,擺放著很多護膚沐浴用品,而且有兩個漱口杯,兩支電動牙刷,還有兩個剃須刀……東西都是雙份的,可見這是陳言和楊軒兩人的房間。
陳言回過身來,看來他已經清醒了很多,看著廖詡言說:“你走吧,不要惹我生氣。”
他麵無表情眼神深沉的樣子非常嚇人,廖詡言絕不敢得罪他,他想上前抱住陳言,但陳言拒人千裏之外的姿態讓他不敢上前,隻得說:“言哥,我真的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陳言說:“出去。”
“我不比楊軒差啊!言哥!我絕不會像楊軒那樣離開你!”廖詡言眼中含淚地看著陳言。
陳言從他的身邊走了出去,按了一邊的安保警報按鈕,廖詡言還不明其意,隻過了不到三十秒鍾,就有兩個保鏢上了樓來,問陳言,“陳先生,什麼事?”
他們都以為發生什麼事了,陳言隻是指了指廖詡言,“送客。”
在廖詡言的驚愕裏,保鏢把他拉出去了。
廖詡言第一次看到陳言的脆弱——懇求楊軒不要離開他,又看到了陳言翻臉不認人的一麵——居然一句話都不願意和他多說,讓保鏢把他帶走。
開車離開時,廖詡言死死咬著下唇,很為陳言不值,陳言對楊軒那麼好,但楊軒卻還是離開了他。
也許廖詡言之前喜歡陳言,大部分原因是喜歡他能為自己帶來很多好處;但現在他喜歡陳言,更多是他想純粹地愛著他了。
廖詡言開著車在城裏轉著,他胸中有滿腔熱情和愛,又有滿腹憤懣和痛恨,在愛和恨都無法宣泄的情況下,他隻能開著車在外麵溜達。
他忍了很久,但實在忍不住了,便摸出手機來給楊軒打了電話。
楊軒的電話,還是之前一起拍電影時留的,但這其實不是楊軒的私人電話,是工作電話,大多數時候這隻手機在陳勉的手裏。
這時候也是陳勉接了電話。
“小廖?”陳勉說。
廖詡言聽出了他的聲音,他說:“我找軒哥有事,陳哥,你可以讓軒哥接電話嗎?”
楊軒這晚和顧升喝酒喝多了,但回到家又不想睡覺,正坐在沙發裏看電影,陳勉道:“你等等。”
陳勉拿著手機過去給楊軒,捂著通話口和他說:“是廖詡言,說找你有事,你要接嗎?”
楊軒和廖詡言在合作了一部電影後,兩人便幾乎沒有別的交集了,但因為陳言,他對廖詡言並不陌生,他點了點頭,接過了手機,說道:“喂,你好。”
廖詡言聽到是楊軒的聲音,他便說道:“楊軒,你真他媽不是個東西,言哥對你多好,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在眼裏,你憑什麼這麼忘恩負義。”
楊軒沒想到對方是要罵他,怔了一下,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便什麼也沒說。
廖詡言沒想到楊軒根本不反駁,便一口氣又把他大罵特罵了一頓,還說:“你清高什麼,要不是言哥看得上你,你能有今天?!”
楊軒這才說道:“我怎麼行事,不需要你來教。我和陳言的事,也不是你一個外人能管。”
廖詡言哈哈大笑起來,“我是外人嗎?我才不是外人,我喜歡言哥,我們剛才還在同一張床上,你說我是外人?!”
楊軒怔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那你好好和他在一起,不要讓他吃太多甜食,他牙不好,胃也不好,醫生讓他少吃甜食。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這種電話了,不然我會知道他還沒有忘了我。”
楊軒最後一句話讓廖詡言突然發瘋一般地叫了一聲,“你連言哥的一根頭發也配不上!”
他掛了電話,楊軒聽著電話裏的忙音,怔怔地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廖詡言罵人的聲音太大了,陳勉在一邊不可避免地聽到了一些,他想說點什麼,但又說不出來。
他拿著自己的手機刷微博,專門點進了陳言的小號裏去看,陳言有大半年沒有更過微博了,上一次留下足跡還是轉一個尋找走失老人的微博。
他又搜索了廖詡言,上麵第一條微博便是他在陳言家裏做點心吃飯的微博,陳勉一眼就看了出來,因為他也曾在那張飯桌上用餐,也曾從那些餐盤裏夾菜,冰桶也是熟悉的冰桶。
楊軒側頭問他,“廖詡言在陳言那裏?”
他這其實不算是問話,更像是一種平鋪直敘的敘述,陳勉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楊軒,楊軒一眼就看到了廖詡言發的微博上的圖,既然陳勉能夠認出來,他當然也認得出。
楊軒把手機還給陳勉的時候,陳勉發現他的手在發抖,一個跳舞兩個小時拿話筒也不會抖的人,現在卻手抖!
陳勉不知道他是因為氣憤還是傷心所以發抖,因為至少從他的麵上看不出什麼來。
陳勉心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