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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天氣已經冷下來了,但還沒有供應暖氣,房間裏的地暖也沒有開上,屋子裏挺冷,楊軒穿著毛衣和長褲,一副居家打扮。

陳言望著他,最初有瞬間愣神,但在眨眼間,他便恢複如常,他自己換了拖鞋,陶毅也進屋來了,為他提著東西。

陳言對楊軒說:“你什麼時候來的?不怕人發現?”

楊軒怔了一下,心中苦澀,從陶毅手裏接過東西去放好,回答陳言:“我這幾天正好有時間,便過來看看。”

陶毅對楊軒道了謝,見兩人之間氛圍怪異,便對陳言說,“陳總,那我先走了,你有事再叫我。”

陳言這個房子是複式樓,陶毅沒住在這裏麵,保姆也隻是工作時間才過來。

陶毅走了,房子裏便隻剩下陳言和楊軒了。

陳言以前就挺瘦,最近這些日子,他因陳老爺子的事哀傷太過,辦喪事又很繁忙,便又瘦了好幾斤,以至於讓他的臉頰更顯立體,身上穿著毛衣和西褲也顯得有點空。

楊軒看著他,心裏就像刀絞一樣痛,又像有一座山壓著他,讓他難以呼吸,他想去擁抱他,安慰他,照顧他,但他又難以動作,陳言身上的公事公辦的冷淡和高姿態讓他覺得壓抑,他知道陳言不需要他,從沒需要過,他眼眶發紅,看了陳言一陣,見陳言並無什麼反應,他怔怔地語氣沉痛地說道:“伯父的事……”

陳言自己去倒水喝,因他這一句回頭斷然打斷他:“不要說這個。”

楊軒愣了一下,眼神一黯,他知道陳言在拒絕他的一切安慰和靠近,但他依然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轉移話題道:“發布會的事,謝謝你。”

陳言倒了水,端著杯子站在餐桌邊一邊喝水一邊說:“那件事,不用謝我,那本就是我該做的。我們之間的關係對你的名譽產生惡劣影響,本來就該我負責。”

楊軒能感受到他拒人千裏之外的氣息,而自己這樣找過來,本是想安慰他,希望他沒事,也許他已經不需要他的關懷了。

陳言看楊軒欲言又止,便說:“你不用覺得欠了我人情,那本就是我該做的,我們之間以前的事,一直是我心甘情願,有些事甚至是我糾纏你不放,所以你沒欠我什麼,反而是我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反而是我要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把以前的事往心裏去。要是以後我們之間有過的牽扯影響你的事業,你依然可以找我幫忙,我有責任去解決那些問題。”

陳言把話說得太動聽又太疏離,楊軒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想說不是的,他作為另一個當事人,不是這麼無辜,他應該自己承擔責任,但他隻是沉默地看著陳言,在和陳言的關係上,他一直這樣被動,他想他其實並不值得陳言愛他,而他如今,其實依然給不了陳言任何承諾。

陳言知道楊軒就是這樣的人,他一向不會說什麼花言巧語,要是真說什麼話,那一定是他深思熟慮之後才說的,說了便會言出必行。

陳言不想看他這樣為難又無言,他繼續道:“楊軒,你回去吧。以後,還可以做朋友。”

楊軒微微張嘴,似乎是有很多話要說,最後隻化成一句,“如果你這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你盡管給我打電話就行了。你身體不太好,一定要注意飲食,好好保重。”

陳言點頭,“我知道。你走吧。”

楊軒轉身往飯廳外麵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陳言,陳言站在那裏沒有動,楊軒便也動不了了,陳言見他這樣,歎了口氣,說:“你走吧。我們之間,早就該沒什麼了。之前是我纏著你不放,不是你對不住我,你不用覺得對我不住,或者欠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