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賀榮握著對方的手,瞬間變成了十指交纏的曖昧姿勢,他看著秦明煦,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說,我對他一見鍾情,喜歡他,想追他,而你現在卻跑來給我搗亂,這事是不是就變得跟我有關係了?”

這話被他光明正大地講出來,效果比昨天的彈道導彈來襲的推送還驚人。彤梓青前一秒還在心疼賀老師當著自己和俞寒的麵兒,一而再地遭人打劫。沒想到後一秒他就反客為主,直接從成熟穩重,冷靜理智的成功人士,搖身一變也開始“混不吝”上了。

崩了人設的賀老師......彤梓青想,可真他媽的帶感啊!他在心裏拚命給對方鼓掌,然後在桌子底下死死地攥住俞寒的手,把激動的心情用力傳遞給他。

井鴻煊似乎也沒想到賀榮居然就這麼把心照不宣的念頭講了出來,他扭頭看向賀榮,賀榮也看向他,目光與目光撞在一起,同時變得忽明忽暗,溫熱中夾雜著期待,像是在尋求一種肯定。

而此刻,秦明煦的兩個眼珠子雖然煞有介事地鑲在眼眶裏,但卻不像剛才那樣,隨便一眨就能汪汪地撒出一地的月光。他愣了半晌,然後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張綠色的紙來放在了桌子上。

“賀老師,承蒙您對小井的這份欣賞。可我和他在三年前就在夏威夷結了婚,此時此刻他依舊是我合法的另一半。您的一見鍾情太倉猝了,這種感情毫無立足之地。您根本不知道我倆到底一起經曆過什麼才會在一起。”

“我本來就不需要知道這世上的所有事,”賀榮淡淡道,“我隻知道,你這時候想靠張紙留住一個人,有些晚了。”

“晚不晚,誰他媽說了都不算!”秦明煦氣急敗壞,不再顧忌對方前輩的身份,也不再避諱在座的人。他顫抖地抓起井鴻煊的手就要往上套戒指:“你那天扔掉的戒指,我從沙灘上找回來了。小井,我給你帶上……帶上。”

可惜井鴻煊的手攥得死死的,秦明煦根本掰不開他任何一根手指。走投無路的人隻好哀求道:“我今天已經把這部電影的鏡頭全部拍完了。之後秋冉會借用媒體資源,把那天的儀式渲染成一場戲中戲的宣傳預熱。另外,我倆已經達成了協議,回去後就會辦離婚手續。我欠她的錢,不管時間長短總會還上的。小井,經過昨天的那場意外我才明白,比在活著時做出種種抉擇更難的,是選擇和誰一起去死。秋冉在以為大難臨死的時候,也希望葬在自己身邊的能是個真心愛她的人……”

“秦明煦,你倆靠曆經生死換來的大徹大悟,和我沒關係。”井鴻煊終於受不了似的打斷了他,“你為了這張婚紙,花了50美金;我為了這張婚紙,在夏威夷等了三年等來一場婚禮。現在我好不容易自由了,能去做自己一直以為想做的事情了。所以,算我求你,能不能放過我?”

“欠你的,我會補償,”秦明煦月光似的眼神逐漸成了冬日裏的永夜,他咬牙道:“可想讓我放過你,你做夢!小井,咱們兩個人之間,明明是你先動的心,是你先愛上的我!你一個小實習生看不慣劇組的人故意不給我留飯,帶我偷偷去吃員工食堂;我不會講英文,你帶我去到處玩。而這間餐廳......還是我拿下第一個代言的時候,特意飛過來和你一起悄悄慶祝的地方。咱倆明明曾經那麼好過,那麼愛過……”

秦明煦把滿腔的怨懟都化成了情絲,一點一點地吐露出來,揮舞了出來,企圖用一個袒露的自己來喚醒對方全部的感官記憶。

而井鴻煊此刻似乎已經懶得再聽這些甜得發苦的往事了,火光電石間,他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那個酒壺,仰頭灌了好幾口威士忌,然後拉著賀榮猛地就站了起來。井鴻煊伸出雙臂一下子就環住了對方的窄腰,然後一俯身,狠狠地親在了對方的嘴上。

一個“勝利之吻”的經典造型由此誕生,賀榮隻愣了一秒不到,便開始用力回應對方突如其來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