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跟他們正麵剛。”俞寒拿起手機,二話沒說直接登錄了小劇場的官方賬號。他找到了蛙蛙那條微博點了轉發鍵,順便添加上了那張律師函,然後開始打字:“一個有序的社會,不能僅僅依靠人們對懲罰的恐懼和鴉雀無聲來維係。——美國最高院大法官路易斯·布蘭代斯。”
文字寫完了,俞寒直接@了萬搜網還有沈歌,然後點了發送鍵。還沒有半分鍾,蛙蛙的電話再度襲來。這次對方不再吱哇亂叫了,而是顯得奄奄一息:“你到底是不是敵軍派來取我狗命的?”
“你不是老抱怨跟著我紅不了嗎?”俞寒笑著說,“記住這個曆史時刻,從下一秒開始,你就要習慣做一個去哪兒都得帶墨鏡的巨星了。”
“行吧!”蛙蛙仰天長歎,“要是能紅到出場一次就能有好幾十萬那種,我以後不幹別的,天天就求著萬搜網告我。”
“真出了事兒我給你兜底,”俞寒還是送了蛙蛙一顆定心丸,“年前還有幾場表演呢,把心放在這上麵,其餘的交給我。”
見俞寒掛了電話,彤梓青眼巴巴地看著他:“內什麼,哥……到時候不會真的判咱們輸吧?”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又拿不出那麼多錢來,你會不會跟我一起還債?”俞寒問。
“會!”彤梓青咬著後槽牙,毫不猶豫地用手做了個割腎的動作,“賣腰子我也跟你一起還!”
俞寒點了點頭:“嗯,也是。”
“也是什麼?”彤梓青摸不著頭腦。
“反正你那腰子的作用也不大,不如現在就摘了賣出去,還能過個好年。”
彤梓青聽了直接展現了自己不多見的男友力,一下子就把人壓在了沙發上,嚇得團在上麵的煤球兒炸了毛。
“行行行,就你那玩意兒作用大!那不如捎帶手也摘一個下來打包一起賣,還能多倆活錢兒!”彤梓青不害臊地說,“反正留一個就夠我用了!”
俞寒笑著把手輕輕撫在了彤梓青腰後方溫熱光潔的皮膚上,隨後便開始逐漸往下探去。他壓低了聲音說:“那趁著咱倆現在還全乎兒,趕緊再感受一次。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
於是,在冬日深夜的客廳裏,水漬聲和喘息聲漸漸不絕於耳。兩個人體器官販子一邊聊著見不得人的黑市勾當,一邊開始了活色生香,氣象萬千的性生活。而煤球兒則揣著自己兩個沒被惦記上的腎,悄咪咪地跳到了主臥的床上,繼續埋頭大睡。
第二天,果不其然俞寒便以公司法人的身份接到了律師函。雖然他依舊是一副不當回事兒的瀟灑架勢,可彤梓青卻知道這東西分明是顆定時炸彈。除此之外,“仙人跳”的故事也愈發甚囂塵上。性侵疑雲因為另一個’男主角’的現身,成為了一些人津津樂道的桃色糾紛,成功轉移走了很大一部分聚焦在沈歌身上的視線。
這兩件事疊在一起,成了彤梓青心上的兩朵遮天蔽日的烏雲。而隨著記者招待會的臨近,俞寒似乎一天比一天忙碌。他有時三更半夜才回來,還要對著電腦再敲敲打打一陣。
偏偏這種時候,林永盛突發了胰腺炎。彤梓青上著班就接到文敏濤的電話。得知自己親哥前天夜裏差一點就徹底下線,彤梓青被嚇得不輕。他於是就跟老板請了半天假,急忙跑去醫院探望病人。
“哎呦,青兒啊……”林永盛看見自己弟弟,眼睛都濕了,“你能偷偷去幫哥買一聽啤酒嗎?”
“你還喝!?”彤梓青聽見這種不著調的要求都傻了,“你不是就因為跟客戶喝大酒才犯的胰腺炎嗎?”
“我現在真的已經好多了,就想稍微......嚐嚐啤酒的味道,”林永盛咂摸了一下嘴,開始道德綁架,“你想想當初哥是怎麼幫你的?做人可不能卸磨殺驢啊。”
“那我幫你去買幾罐樂啤露吧,”彤梓青撓頭,“味道其實差不多,你閉著眼睛喝,找找感覺。”
“行,”林永盛退而求其次,然後囑咐道:“要原味和奶油味的,多來幾罐啊!”
彤梓青探病探到一半變身跑腿小哥兒,他趕緊跑到醫院附近的進口超市買了一打樂啤露,然後拎著袋子往回走。
就在彤梓青路過住院樓前一片積著殘雪的禿黃草地時,隱約聽見有人喊自己。聲音很怪,像是從破舊收音機裏飄出來的。這也就是青天白日,要是擱夜深人靜殘月孤懸的晚上,彤梓青得一屁股坐地上。
他尋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男人正坐在草地旁的長椅上。他很瘦,灰褐色的羽絨服下像是埋著一把骨頭。頭發幾乎全白,可模樣倒是還能看出幾分儒雅。這人手裏舉著個像是電動剃須刀似的東西,正抵在脖子前側。
“叔叔,您喊我?”彤梓青忙走了過去,然後站在了他的對麵,“您認識我?”
對方緩緩地點了點頭,隨著他喉部的震動,那個黑色的’剃須刀’裏就傳出了古怪的金屬音。
“嗯,咱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