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聲響徹雲霄的“放屁!”直接打斷了女德班沈講師的真誠發言。大家尋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笑著用手胡擼了一下.身邊的卷毛腦袋,然後拿著話筒從最後一排站了起來。
他一沒自報家門,二沒鋪墊問好,而是直接衝著台上的人問道:“既然沈總兩害相權取其輕,隻拿自己的下半身說事兒,那看來需要道歉的對象就隻有您太太了,對吧?”
沈歌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立刻回答道:“這是我的家事,我肯對會向我的太太做出解釋。”
俞寒衝他身後的位置微微送了送下頜:“也許沈夫人已經等不到您回去再解釋了。”
與宴會廳連通的貴賓休息室的門不是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了,站在那裏的人清淡婉轉,氣質恬靜,正是沈歌的太太袁曼文。除此之外,她身邊還站著兩個一身黑衣的高大保鏢。
沈太太的不請自來立刻謀殺菲林無數,而沈歌麵對妻子的突然現身,不安的直覺讓他聽見自己耳朵眼深處似有狂風大作起,卷起來的腦漿正毫無章法地在腦殼裏撞來撞去。
袁曼文迎著沈歌複雜陰鬱的眼神款步上台,第一次沒有選擇站在他的身邊。
“你來做什麼?”沈歌開口的語氣倉猝又尖利,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壓出來的。
“你不是需要支持嗎?”袁曼文一反平日裏隻微笑不開口的吉祥物老婆人設,冷冷地說,“我來支持你啊。”
唐致遠這時已經看出事態正朝著沈歌不可控的方向急速墜落,於是主動遞來話筒。袁曼文接過來後,低低地道了一聲謝,溫柔的聲音便像水一樣涓涓流出,而傳遞出的信息卻堪比核彈。
“各位媒體朋友,感謝你們今天的到來。關於沈歌性侵門的傳言,我作為他的妻子選擇相信李蓉蓉小姐,以及剛才唐致遠先生的話。因為......”
袁曼文遙遙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我和沈歌看似美滿的婚姻其實就是始於一場強.暴。”
”你胡說八道!!!”沈歌臉色大變,一個箭步上前便要去搶話筒,不想卻被那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外加唐致遠攔了下來。
袁曼文目不斜視,不浪費時間直入主題:“我曾經拿沈歌對我侵犯當做是一個男人對於女人求而不得的熱情和愛,於是在他的裹著糖衣的承諾下結束了我的學業,接受了他的求婚。在隨後的日子裏,我才逐漸明白,沈歌之所以會娶我,隻是因為在他傷害過的女孩子裏,我是唯一一個留下報案記錄的人。而隻要我們結了婚,一個強.暴案就徹底成為了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的‘家事’。”
“而如果當初的我能堅強一些,不被他說服,不去撤案,打一場哪怕注定會輸也要堅持下來的官司。可能今天,那個要靠自殺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的女孩子,還在一所很好的大學裏開心地上著課。”
“蓉蓉,對不起,”袁曼文堅定的聲線由於哽咽開始變得起伏,她看著一個不斷閃爍著紅光的鏡頭一字一句道,“姐姐這些話說得太晚了,但希望你聽見後,能把未完成的學業繼續下去。好好計劃自己的未來,努力做出一番成績,不要被人渣打敗。這個世界很糟,但總有一些人和一些事值得你為之奮鬥。”
無力回天的沈歌此刻幹脆放棄了詭辯,而是直接跳下台徑直向宴會廳外走去。他這溜之大吉的姿勢立馬驚動了在場的媒體。攝像大哥們率先出馬,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上去。無數收音話筒懟上了他的嘴,各種尖銳的問題潮水一樣湧來。在場的萬搜網員工卻沒一個人肯身先士卒地去幫沈歌解圍救駕,招待會開到這一步,沈老板基本上已經被判社會性死亡了。
兵荒馬亂中,沈歌的頭不慎被攝像機砸中,猩紅色的鮮血當即便順著他的前額一路淌到了下巴頦。
彤梓青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就摸了摸自己當初縫了好幾針的腦袋瓜,然後忍不住樂出了聲兒。
“想什麼呢?”俞寒在一旁問,“美得都冒鼻涕泡兒了。”
“我在想,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彤梓青笑眯眯地說,“沈歌作為名人大佬,此刻這個經典造型一定會頻頻出現在B站的鬼畜視頻裏,被一個又一個才華橫溢的up主加工再創造,從此永存影史,曆久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