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番外二:「小嶺X覃工」(2 / 3)

“……為了天空飛翔的小鳥

為了山間輕流的小溪

為了寬闊的草原

流浪遠方流浪……”

覃哲緊咬嘴唇穩住了心神,深吸一口氣笑問道:“怎麼還幹上活兒了?”

“看你這個涼棚破了,就給你修修。”梁小嶺手下沒停。

“這家夥事兒你都是打哪兒找出來的,我都不知道我家還有這東西。”

梁小嶺仰著頭答道:“北邊那個雜物間,裏麵什麼都有。”

覃哲想,原來是發現了老爺子的工具室。

“現在是冬天,用不著它。”覃哲看著梁小嶺繃得緊緊的古銅色頸部,一語雙關道,“而且,過幾天我就要回項目上了。”

“總會再回來的,”梁小嶺用手背蹭了蹭額頭的細汗,低頭看著覃哲,“這是你家嘛。”

覃哲於是不再說話,囑咐了一句對方小心些別割了手,就把買來的東西拿去了廚房準備做飯。他把和好的麵醒上,分門別類地處理好食材,就開始剁餡兒。

刀落在案板上那齊整清脆的噠噠聲就這麼一路傳到了外麵,聽在梁小嶺耳朵裏,莫名就生出一種地久天長的錯覺。他突然盼著手上的卷席永遠編不完整,屋裏的餃子也永遠下不了鍋。時間能就此凝固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裏,人可以不用再追憶過往和思慮將來,就簡簡單單地活在這一刻。

可惜,再複雜的活兒總有幹完的時候。梁小嶺一步步從梯子上下來,收拾好東西洗過手,覃哲的餃子也好了。

“現在要是伏天兒就好了,咱倆能在涼棚下吃。”覃哲給小嶺遞筷子。

梁小嶺夾起一個腆著肚子的白胖餃子來:“我記得小時候,老家的夏天總是特別長。每次洗澡,我都和小峰就光著屁股站在院子裏,讓我媽拿著皮管子往我倆身上澆水。那水在大鐵桶裏被曬了一天,溫度剛剛好。我倆笑啊鬧啊,覺得這輩子都能這麼開心下去。”

“等夏天的時候咱再過來。不就是光著屁股在院子裏洗澡嗎?”覃哲看著他說,“到時候我負責澆你。”

梁小嶺隻當對方在開玩笑,雖然這臆想中的畫麵讓人臉紅,於是他趕緊把熱騰騰的餃子送進了嘴裏。這道北方美食所代表的的意義早已經超越了其本身,美味和團圓雙重滋味讓梁小嶺眼底發熱。他把餃子咽下去,頻頻點頭道:“好吃。”

覃哲自己不喝酒,所以買菜的時候就把“餃子就酒”的傳統給忘了一幹淨。這時他才想起來,直接便從老爺子的存貨裏翻出瓶百年牛欄山。

“覃工,謝謝。”小嶺端起斟滿酒的杯子來敬他,“這輩子除了我媽,還沒人在家裏給我包過餃子。”

“你知道的,我喝不了酒。”覃哲笑了笑,“而且,我怕喝了就……就管不住自己個兒了,讓你看笑話。”

“要真多了,有我呢。”小嶺把另外一個酒杯遞了過去,“肯定不會讓你滿院子撒酒瘋的。”

“有我呢”這三個字,聽上去有種難以言喻的親近和依賴。覃哲於是二話不說伸手就把起酒杯接過來湊到了嘴邊,一仰脖灌了進去。二鍋頭入口辛辣無比,一團火從喉嚨燎到了胃裏。還沒半分鍾,覃哲的臉就紅了。他趁著嘴裏的辣意未散,又喝了第二杯。

“果然是天生喝不了酒的人,”梁小嶺忙阻止了對方接二連三的舉動,把整瓶酒拿過來放在了自己麵前,笑著勸他,“意思一下就完了,你還是喝餃子湯吧你。”

可惜原湯化得了原食,解不了相思。覃哲在酒精的作用下開始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提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梁小嶺沒見過他這個樣子,覺得挺有意思。

“小嶺,知道什麼是‘杵窩子’嗎?”

“膽小鬼嗎?”梁小嶺試著分析。

“差不多,”覃哲點頭,指著自己,“我這樣兒就是。那你知道什麼是‘蔫土匪’嗎?”

“聽著可不像是好話。”梁小嶺笑著回答。

“你這樣兒的就是。”覃哲指梁小嶺,狠狠道,“想起一出兒是一出兒,撩完就顛兒。”

“我撩誰了?”梁小嶺鳴冤。

覃哲沒有搭茬,而是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梁小嶺身邊,雙手扶著他的肩彎腰看著他問:“當時到底為什麼幫我擋槍子兒?不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