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正也是受不了,在另一邊吐了起來。沈溪橋被兩個嘔吐的人包圍也不再淡定,也跟著狂吐不止。
沈溪川被那血腥的一幕衝擊得不行,聽到最脆弱的三個人開始吐了,他額上青筋暴起:“大家不許吐,快去捉陳波!”
很多人受了那視覺刺激都很反胃,但嘔幾口以後也得提起精神去抓犯人。
那陳波受了重傷已經死跑不動了,他看也不看將他圍起來的衙役,隻專心吃人肉。
那人應該是剛殺的,鮮血淋漓。
李鳴蟬吐完後沒膽再看,趕緊背過身去,眼不見胃不嘔。
裏正一手撫著胸膛一手捂著肚子,嘴裏念念有詞:“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沈溪橋對自己吐了覺得很沒麵子,但也跟著兩人轉了身。
沈溪川命人拿了繩子去綁陳波,陳波拿著手裏的手臂朝其中一人一下子扔了過去。
“日你娘啊!”那衙役慘叫著多閃開。陳波見狀哈哈大笑。
沈溪川被他激怒了,自己親自去綁他。
陳波看了眼沈溪川,然後用自己完好的手拎起彎刀給自己抹了脖子。
血液噴射狀流了出來,他也倒在了地上,一雙眼直勾勾望著天,竟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沈溪川走上前用長刀挑了挑陳波,發現他已經死絕了。
“他倒乖覺,知道抓回去得千刀萬剮,便先抹了脖子,真是便宜他了。”沈溪川氣哼哼咬了咬牙,“來,你們把他和這女屍收拾了,咱們回去交差。”
沈溪川聲音挺大,沈溪橋聽見了忙轉身:“哥哥,咱們還要在這裏養傷呢。”
“哦?”沈溪川聞言張了張嘴,“是啊,我忘了。這樣吧,我修書一封,你們帶回去交給我爹。”
沈溪橋滿意地點點頭:“哥哥,我們快回村去吧。”
裏正嚇得不輕,因此回去的路上也有幸坐了沈家兄弟的車子。
李鳴蟬仍是心有餘悸,她怯怯地靠在門上。沈溪橋已緩和過來,見李鳴蟬怕怕的,便去哄她。
“小妹妹莫怕,那歹人想來也是個苦命人,我講來你聽聽就不害怕了。
陳波是縣裏的商戶,頗有家資,父母親人都在府城。之所以將他放在縣裏任他自生自滅,乃是因為他是天閹之人。”
裏正聞言望向了沈溪橋:“小公子,這話你講給三丫聽有些不妥,她還小。”
沈溪橋聽了有些不開心:“我也不大啊,我都知道了,我覺得她也行。”
說完他看著李鳴蟬,一雙眼睛期盼地看著她:“鳴蟬妹妹,你想聽嗎?”
看著他一副“你要是說不想聽我會傷心”的表情,李鳴蟬點了點頭。其實她有些不想聽,因為她覺得這會是個很狗血的故事。
沈溪橋滿意地笑了,然後衝裏正笑得更加燦爛:“李大叔,你也聽聽,蠻逗趣的。”
“他在經商一道上十分有天賦,外人也不知他是殘缺之人,一些人便給他送女子。他一律送走了,不過後來他自己尋了一個乞兒。那乞兒就是剛剛被分屍的女子。
陳波原以為乞兒生活吃盡苦頭,定會對他忠心,而且為他保守秘密。誰知那乞兒仗著長相秀美,竟與人有了首尾。她的情郎不止一個,有家裏的小廝,有通商的夥伴,甚至還有她乞丐堆裏的老相好。
陳波知道她的事情後也沒細究,做了王八不光彩,生而不全更是恥辱。
那乞兒窺得陳波的殘缺之後更是變本加厲,竟夥同奸夫要害他。
陳波這才勃然大怒,他習過胡人的刀法,於是便偽裝成胡人行凶。
他依次殺了乞兒的情郎,在案件被偵破後,他便攜帶乞兒跑了。
今天想是他自己也快死了,便也將乞兒殺了,陪他上路。”
沈溪橋簡簡單單講了下,李鳴蟬和裏正卻聽得有些愣。
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啊,他也沒濫殺無辜……屁啊!他還想殺我來著呢,後來讓我給轟了。李鳴蟬心裏吐槽道。
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也會做一些讓自己有些虧心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靜悄悄的,沒人說話,隻沈溪川打起了淺淺的呼嚕。
想來他捉為了陳波也是有日子沒好好睡覺了。
沈家兄弟到了裏正家,李鳴蟬便告辭回家了。
沈溪橋笑眯眯地目送她:“鳴蟬妹妹回家好好收拾一下啊。”
李鳴蟬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隻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李鳴蟬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王氏用糙米和著野菜煮了一鍋濃濃的粥,在院子裏擺了桌子等李鳴蟬回家。
人多力量大,房子竟然一下午就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