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十分驚訝：“這髒汙還能是福氣？”
李鳴蟬撇撇嘴：“咱們的不一樣。我這是上天的恩賜，你那就真的是灰。”
小孩“哼”了一聲，轉身就跑開了。
李鳴蟬最多會說幾句“如是我聞”，《金剛經》、《波羅蜜心經》亂七八糟的來幾句。如今來誆人家飯她也覺得很不好意思。
老太太拿了個草墩子給李鳴蟬：“小師父請坐。”
李鳴蟬雙手合十向老太太道謝後坐下了。老太太打量著李鳴蟬，越看還咧開嘴笑了。
“你這小師父長得好。眼睛又大又亮，鼻子嘴也都好看。”老太太說道。
李鳴蟬聽了老太太的稱讚也笑了起來。她也覺得自己生得好。
“小師父。”老太太握住了李鳴蟬的手，“我有一個兒子，去年進山裏打獵被野獸傷著了，也沒挺住，便去了。如今，我怎麼覺得他還沒走呢？你看，你能不能幫他超度一下，讓他放心走？”
李鳴蟬心裏“咯噔”一下，這怎麼還讓她超度亡靈了呢？
“老施主。”李鳴蟬裝模作樣一稽首，“這您得好好給我說道一下。我好斟酌一下，這到底是什麼來路的魂魄。”
李鳴蟬本來不相信有鬼，可是又似乎真有那麼回事。不然她和李文厚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攥著李鳴蟬的手緊了緊，李鳴蟬覺得她似乎是很害怕。
“我晚上有好多次看見院子裏有人影，然後還能聽到我媳婦那裏有聲音。我偷偷跟了去看，也沒看到媳婦房裏有人，但卻聽到有動靜。後來我想著是不是她偷人，就直接進去她房裏看，也沒看到什麼人。媳婦說，我兒子去夢裏與她相會了。”
李鳴蟬一聽也慎得慌，敢情這還是個淫鬼。
“老施主別怕，我待會兒念一段經，然後你關好門窗，看看那鬼魂還出不出來。然後你給我留個門，我再來看看是怎麼回事。”李鳴蟬提議道。她心裏覺著，淫鬼的話更有可能是人為的。
“老施主，這事你對你家媳婦和孫子都別說，隻我們知道。今晚我回來看看這魂魄到底是什麼來路。”李鳴蟬叮囑道。
老太太一聽，連連點頭應是。然後便去催媳婦做齋飯。李鳴蟬打寬大的破衣裳裏將包袱轉了轉，然後拿出了一塊小炸藥，和打火石一起放到了口袋裏。
媳婦煮了幾個鹽水土豆，然後糊了幾個餅子。老太太拿起鹽水土豆遞給李鳴蟬。李鳴蟬看老太太吃土豆不剝皮，自己也不好意思剝，便帶著皮吃了。
小孩還小，媳婦給他的土豆剝了皮，然後把皮自己吃了。
吃了飯，李鳴蟬在院子裏四下轉了轉，發現一麵牆和其他牆不一樣。上麵光溜溜的，像是有什麼經常從那裏進出。再看那邊對著一間臥室的窗戶，李鳴蟬心裏便有數了。
李鳴蟬裝模作樣地念了一通經，然後便告辭離開了。
老太太將她送到門口，重重地拍了拍她的手。李鳴蟬離開後又去了土地廟。土地廟裏那破門呼呼漏風，李鳴蟬想撿根柴火都撿不到，都讓村民們收拾幹淨了。她隻能靠在土地爺神像後麵躲風。
本來就累得難受，又冷，沒一會兒她的腳就沒知覺了。站起來走兩步，麻麻木木地鑽心地痛。
李鳴蟬在破廟裏溜達過來溜達過去，隻覺得冷風順著腿腳往上一陣陣地侵襲。
“哎呀媽呀！真要命！”李鳴蟬嘟嘟囔囔道。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李鳴蟬哆哆嗦嗦地摸著自己的額頭，感覺自己好像是要發燒了。
天色從擦黑一點點變深，李鳴蟬拄著棍子下了山。走到老太太門前，李鳴蟬輕輕一推，門吱呀一下子開了。李鳴蟬閃身進去將門重新拴起來，然後去到了老太太的房間。
老太太給李鳴蟬準備了土豆湯，還熱熱乎乎的。旁邊兩個玉米餅子被扣在碗裏。李鳴蟬吸了下鼻子淨了手便趕緊下手吃飯了。
油燈昏黃，李鳴蟬將外裳脫下來躺到了老太太的大炕上休息，老太太在另一邊借著油燈的光納鞋底。
“小師父，你這衣裳倒是幹淨整潔。”老太太看著李鳴蟬的棉衣稱讚道。
李鳴蟬窩了窩被子：“這是我師父給的。我舍不得弄髒，都套在裏麵穿。”
天更黑了，老太太吹熄了油燈。
“小師父，那聲音快響起來了。”老太太提醒道。
李鳴蟬點點頭，將外裳披在身上，然後將老太太房間的門打開一條縫摸了出去。
院子裏黑咕隆咚的，那腳步聲早就聽不到了。李鳴蟬摸到了她看到的光溜溜的牆那邊，然後就攀著窗戶往上爬。
窗戶封得死死的，李鳴蟬攀著窗戶就爬到了房頂上。房頂一上去那片就沒瓦，隻拿草甸子蓋著。李鳴蟬一下子將那草甸子的一端揭開一條縫，發現底下竟然有個洞。從洞裏傳出幾聲調笑的聲音，像是男歡女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