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川知道李鳴蟬是跟自己開玩笑呢,也不往心裏去,不過他是真的想要一把槍,他也不知道李鳴蟬會不會給他。
李鳴蟬是真不想給沈溪川一把槍。沈溪川是關王餘孽,雖然被皇帝放到了自己家裏,那其實也是變相軟禁。
李鳴蟬如果給了沈溪橋一把殺傷性武器,那不是表示自己和皇帝不是一個陣營嗎?再說了,沈溪川又出不了沈府,他可比沈溪橋要安全多了。
沈溪川和李鳴蟬都不能處沈府。
一是外麵不安全,二是兩個人身份都挺敏感。
沈溪橋帶著人清剿了京城裏關王餘孽的據點,然後部署軍隊將個京城把守地水泄不通。
李家一行人在路上走走停停。本著財不外露的理念,李家人總共就弄了兩輛破車,哐啷哐啷上了路。
在李存財和李存富的鞋子夾層裏,滿滿的都是銀票。
李老頭的銀子被他放在了自己腰帶的夾層裏。銀票細細捋成一條,被王氏給他縫在了腰帶裏。
張翠翠和王氏是女眷,張翠翠還年輕,便穿得灰撲撲的,遮掩自己的容貌。
王氏整個一半老徐娘,但為了安全著想,她還是穿了一身灰撲撲的衣服,連小甜姐兒也不例外。
瓜兒跟著王氏和張翠翠一起窩在車廂裏。李景明和李存富輪著給他們趕車。
李存財李老頭以及李景明李存富在另一輛馬車裏。
一行人遊遊蕩蕩往京城那邊走,走著走著,天氣暖和了起來,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
李存財和李老頭一直都是尷尬得不行。李存財會著力討好李老頭,但李老頭一直不好好搭理他。
雖然小張氏當年是張氏將她弄到家裏的,但張氏已經死了,於是這筆帳便到了小張氏最親近的人——李存財身上。
春天一天天深了起來,李家人在路上遇到了熟人——給張氏驗屍的仵作。
這個仵作看到他們沒再板著臉,而是和他們打了招呼,而且頗有些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
仵作主動介紹自己,說自己名叫韓服。
仵作是賤籍,稱不得官。於是李存富便喊他韓兄弟。
韓服仍舊是一張臭臉,隻是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
李存財看到韓服就氣得要死,自己現在的尷尬處境全是眼前這個醜男人導致的。
李老頭也對韓服沒什麼好感。畢竟是洞察過自己家裏醜事的人。
李存富是個老好人,他雖然也覺得麵對韓服很不舒服,但仍舊是笑眯眯和他稱兄道弟的。
韓服自己駕了輛車和李存富並駕齊驅。
“李兄弟去京城是要做什麼?”韓服問道。
李存富甩著鞭子輕輕抽打著馬匹:“我們要去走閨女家。韓兄弟去做什麼?”
韓服聽了這話歎了口氣:“我是要去尋親的。我家人有人去了京城,一直沒有消息。我這次便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存富一聽竟然這麼哀傷,便趕緊安慰他:“韓兄弟別多想,沒準就是搬了地方沒聯係上呢。”
韓服歎口氣,悵然道:“但願如此。”
李鳴蟬和李文厚這時也收到了老家的來信,知道了小張氏殺死了張氏。
李文厚對這兩個婦女感情都挺深的,畢竟她們都對自己很好。
“沒想到啊,婆媳關係竟然能矛盾到這種程度。”李文厚紅著眼圈感慨道。
李鳴蟬對她們沒什麼好感,尤其是小張氏,可以說是厭惡了。
李鳴蟬聳聳肩:“那是因為沒青娘在家裏讓她們倆統一戰線來對付了。要是我娘或者青娘和她們住在一起,她們的火氣有了發泄口,就不會衝彼此開槍了。”
青娘在家裏是飽受磋磨的,這個李文厚知道。
李文厚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便轉移了話題。
“他們都要來了,你打算怎麼安置他們?”李文厚問李鳴蟬。
李鳴蟬單手托腮想了想:“給他們置辦個宅子吧,再弄點小生意讓他們做。”
李鳴蟬這麼一想思路便有些打開了:“我家開食肆的,可以繼續開。你家是開雜貨鋪子的,你給你爹盤個鋪麵讓他給我賣胭脂吧。至於爺爺,就讓他跟我家食肆那邊住吧。”
李文厚一聽也對。不能讓爺爺和自己家住了。不然看到自己老爹就想起自己老娘來,然後就想到自己兒媳婦殺了自己的老婆。這種糟心的情緒他雖然沒經曆過,但卻也是對爺爺深表同情。
馬千聽說李鳴蟬家的正牌家人要來了,頓時緊張了起來。
人家真正的大哥要來了,他這幹哥哥豈不是要靠邊站了?不過李鳴蟬應該對他不會那麼無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