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不知道從哪裏開始的,就仿佛一夜之間,整個京城都被籠在了輿論之下。
皇帝震怒。
皇帝將奏折往桌子上一扔:“廢物!一群廢物!讓人在眼皮子底下說這種話!”
折子上正是進來幾日京城裏流傳的一些話。都是說皇帝無德的一些話。
沒人喜歡別人說自己不好,皇帝也不例外。
沈溪橋也知道這個事情,也知道這個事件的發起主角是自己的父親。到了這時候他也不說話,皇帝也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然而,卻有人執意要將他扯進來。
周雲禮拿著笏板走上前衝皇帝彎腰作揖:“啟稟聖上,沈良垌是沈溪橋沈大人的父親。微臣以為,這件事情發生了,該讓沈大人避嫌,不該讓他參與到這件事情的平息裏。”
皇帝聽周雲禮這麼說表情略微平靜了一些:“哦?周愛卿這意思是讓沈愛卿不要管這件事情了?”
周雲禮作揖道:“聖上,沈大人掌管京畿安危,但如今是他的父親作亂。不知他能不能盡心盡力為聖上辦事……”
沈溪橋頂討厭這些官場老油子,看周雲禮這麼說了他也麵無表情。愛怎麼說怎麼說,他才不稀得和他們吵。
皇帝是相信沈溪橋的,但是大家會不相信沈溪橋。皇帝思來想去,覺得也還是讓沈溪橋先暫時歇一歇。
沈溪橋看皇帝看了自己一眼,便接收到了他的訊號,然後自己主動向皇上請願放權。
就這樣,沈溪橋回家了。
李鳴蟬看沈溪橋被放回家了,倆人一合計,決定不要再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反正他們有錢,倒不如趁這時候跑了。
沈溪川肯定是要帶上的,李家二房應該也帶上。
這樣一來,人就太多了,目標太大。
李鳴蟬覺得,他們三個給皇帝留封信然後偷偷走了比較好,讓皇帝多給他們照應一下家裏人,這樣一來皇帝心裏也安穩。
沈溪橋覺得也是。
皇帝知道他是什麼樣的,應該願意放他走。而且,就算他走了,肯定也逃不出皇帝的手心。皇帝一定會派人盯著他。他沒了兵權更好控製。
李鳴蟬拿了三兜鐵栗子,自己和沈溪橋沈溪川一人一包,然後三個人連夜跑出城了。
皇帝這時候已經收到了沈溪橋的書信。
正是盛夏,空氣中彌漫著龍涎香的味道,皇帝穿了一身薄薄的綢衫坐在了書案前麵。
旁邊的秉筆太監侍立一旁,連呼吸都聽不見,仿佛一塊木頭,
皇帝看著窗外出了一會兒神:“他們應該出去了吧?”
秉筆太監一聲不吭。
沈溪橋騎著馬將李鳴蟬抱在胸前,沈溪橋騎著另一匹馬。
他們沒拿多少東西,就是銀票和鐵栗子以及沈溪橋托人幫忙做的通關文書護戶籍證明。
三個人一夜狂奔走出了很遠,然後包了船轉了水路一路南下。
沈溪橋早就對江南神往已久,他們這一次便要去江南生活。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水鄉江南這時候正蓮花盛開,湖麵上蓮葉亭亭如蓋。有浣衣娘在湖邊洗衣服,還有魚娘在江麵上打魚,一邊打魚,漁船上還搭了許多荷葉和荷花,荷花邊還有小盆一樣的蓮蓬。
李鳴蟬指揮著沈溪橋挽了褲腿下水去給自己摘蓮蓬。
“我要那個大的。還有,還有那朵半開未開的荷花。我都要。”李鳴蟬開心地歡呼道。
沈溪川拿了釣魚竿坐在旁邊的一個小馬紮上,淡定地安詳地看著弟弟和弟媳婦給自己撒狗糧。
沈溪橋按李鳴蟬說的深一腳淺一腳走了過去。他抬手抓住了蓮蓬的莖,然後將手指一別。哢擦,蓮蓬的莖斷掉了。
“接著。”沈溪橋將蓮蓬丟給了李鳴蟬。
李鳴蟬興高采烈將蓮蓬接過去,她伸手剝出一顆蓮子放到了嘴巴裏,清甜爽口,好吃極了。隻是,她有些反胃。
“大哥,你吃吧,我吃著怎麼有些反胃。”李鳴蟬將蓮蓬遞給沈溪川。
沈溪川接過蓮蓬後白了李鳴蟬一眼:“怎麼?你吃著惡心才給大哥吃?大哥就吃你不要的?”
李鳴蟬尷尬嘿嘿一笑:“哪有啊大哥!”
話音剛落,那股子惡心感重新來了。李鳴蟬忍不住站起身快步走遠出去嘔吐了起來。
沈溪橋一看李鳴蟬竟然在嘔吐,嚇得趕緊從水裏往岸上走,有力的腿腳帶起水花無數。
沈溪川側著身子看李鳴蟬:“你最近太能吃了。吃這麼多能不吐嗎?”
沈溪橋跑過去摟住了李鳴蟬輕輕拍她的脊背。
李鳴蟬嘔了兩聲含著眼淚直起身:“怎麼這麼能吐啊!就跟懷了似的。”
話音剛落,沈溪橋眼睛一下子亮了。李鳴蟬也懵了一瞬,然後兩個人對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