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叫聲:“蘇萱——”
倆人回頭一看,不知何時,蘇父蘇母出現在辦公室。
見大女兒坐在窗台上搖搖晃晃,蘇母當場癱軟在地,發出淒厲的哭聲;一旁的蘇父更是臉色灰敗,手指著蘇萱,顫顫巍巍地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蘇萱轉身怔怔地看著父母,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蘇菀一躍而起,撲上去,雙臂死死抱住蘇萱的腰,奮力想把她拖進來。
受驚之下,蘇萱拚命掙紮,兩人身體一同外傾倒。
千鈞一發間,周思源上前拉住倆人手臂,用力一扯,將兩人從窗外拽了回來。
兩姐妹摔在地上,蘇萱整個重量壓在蘇菀胳膊上,“哢嚓”一聲,蘇菀感覺到左臂骨折,鑽心的疼痛如潮水般湧來,一波又一波,太陽穴突突直跳,豆大的冷汗從額頭冒出來。
這時,蘇母發出悲嗆無助的叫聲,“振生,你怎麼了!”
危急時刻,蘇父被刺激得眼前一黑,失去知覺,倒在地上。
幾人抬起蘇父就往醫院趕,一路上,蘇菀扶著手臂,強忍住劇烈的疼痛,臉色慘白,滿頭大汗。
在搶救室門口,有護士看出端倪來:“你手臂怎麼了?”她輕輕碰一下,蘇菀痛得抖個不停,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
“哎呀!骨折了!”
強撐到現在,蘇菀心髒重重一跳,頭腦蒙地斷片,栽倒在地。等她回過神來,醫生正推她去照x光,隨後為她打石膏。
她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我爸怎麼樣了?”
醫生一怔:“別動!打好石膏,你可以去看他。”
她咬著牙,不吭聲。
醫生看不過去了,輕輕說道:“沒關係,痛,你就哭。”
哭?蘇菀眨眨眼睛,她腦子裏有根弦蹦得緊緊的,冷靜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沒有一絲想哭的感覺。
打完石膏,吊上手臂就往搶救室趕,隔著老遠就聽到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的心一直往下墜……
她像是踩著雲朵上,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進了搶救室。
英偉挺拔的蘇振生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任憑妻子愛女伏在他胸口放聲大哭,淚如泉湧,他隻是靜靜地躺著,猶如蠟像館的蠟人。
男醫生捧著一份文件走過來,期期艾艾地開口道:“蘇太太,節哀順變。雖然現在不方便提這事,我們還是想替急需移植的人問一聲,能不能捐獻蘇先生的器官?”
蘇萱抬起頭來,雙眼發紅,狠狠瞪一眼醫生,“滾!”低頭抱住父親嗷嗷大哭。
男醫生尷尬至極,正準備離開,卻被蘇菀攔住:“媽,把爸的器官捐獻掉,好不好?”
蘇母這才抬起頭來,眼睛紅腫,不解地看向蘇菀:“你說什麼?”
這時,蘇萱被悲痛刺激得像一頭憤怒的獅子,指著蘇菀的鼻子罵道:“沒想到你這麼冷血,爸死了,你連眼淚都沒有!現在還想讓爸屍體不全,有我在,你休想!”
蘇菀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冷靜地向蘇母解釋道:“我們把爸的器官捐給有需要的人,這樣就相當於爸還活在這個世上。”
一旁的男醫生連連附和道:“蘇先生的眼角膜可以讓失明的人看到這個世界,你們也可以在別人眼睛裏看到蘇先生。”
蘇母心一動,“好。”
“媽!”蘇萱還想說什麼,卻被蘇母揮手打斷。
蘇母隨著男醫生去辦理相關手續,蘇菀打電話給張智成:“張律師,我這邊有一筆數額巨大的債務,需要你出麵幫我審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