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飛往花都隻需要兩個半小時,但是蘇母情緒不穩,走路踉蹌;蘇萱懷有身孕,身體經不起折騰,蘇菀特意買的頭等艙。
上飛機還未坐穩,蘇萱像是看到什麼,悄悄推一把蘇菀,朝前方抬了抬下巴,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左前方坐著的一男一女有些眼熟。
定睛一看,正是方致堯和杜芊芊!他臉上有著難以言語的溫柔,低聲和身旁的杜芊芊說著什麼,惹得對方一直笑。杜芊芊換了童花頭,麵孔上的嬰兒肥消退了許多,眉宇間多了幾分憂愁,越發動人。
蘇菀一怔,趕緊低下頭。
“怕什麼?”蘇萱幸災樂禍地說道:“分手亦是朋友。”扭著腰,走過去拍一下方致堯肩膀,作驚喜狀:“好巧啊!我們同一個飛機!”說完,故意回頭朝著蘇菀得意地笑。
方致堯一回頭,看到蘇母和蘇菀,臉色那叫一個精彩,霍得站起身來:“伯母,蘇菀,這麼巧,你們也去花都?”
作為過來人,蘇母豈會看不懂局麵,當即不加掩飾地翻了個白眼,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假寐,嘴裏還不忘嘀咕一句:“什麼玩意兒。”
蘇菀很不開心,沒心情虛偽地笑,幹脆眼皮也不抬一下,假裝沒看到他。
母女倆生氣得如此明顯,周邊的旅客紛紛把視線投在這幾人身上,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身處眾人的視線焦點,蘇萱身上的表演細胞活躍起來,舉手投足間都是戲碼。隻見她一把抓起杜芊芊細手,一臉虛偽地誇道:“芊芊,兩月不見,你瘦了好多,比以前更好看了。”
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不然最佳女配角,非她莫屬。
杜芊芊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怯生生地一笑,當做回答,接下來,眼睛看鼻子,鼻子朝著地下,完全當蘇萱不存在。
正在蘇萱麵露尷尬時,方致堯提議道:“我有話和蘇菀說,我們換一下位子吧。”說完起身讓出位子給蘇萱,自己走到蘇菀身旁坐下。
勝負已分,生氣的女孩甩了個臉色,贏得不菲吹灰之力。吃瓜群眾把視線投到失敗者身上,盼著她能情緒爆發,製造另一個高潮。
隻見,杜芊芊的睫毛閃了閃,剛想抬起眼皮,卻又無可奈可地垂了下去,皮膚蒼白,幾乎沒有血色,神情迷茫又仿徨,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她。
連蘇萱都被她這幅模樣打動,歎了口氣,勸慰道:“你不要多想,他倆早分手了。”一回頭,卻看到方致堯正腆著臉,陪著笑臉,低聲哄蘇菀開心,當即訕笑一聲,不再多嘴。
她沒留意到,杜芊芊剛才假裝不經意間,眼睛的餘光瞟了過去,看到方致堯罕見的掛著討好的笑臉,小心翼翼陪著笑臉,頓時氣得額頭的青筋亂跳,費了老大的勁才壓製住內心的憤怒,繼續裝楚楚動人。
那邊,方致堯低聲下氣,一臉討好,說了快一籮筐的道歉話,結果蘇菀就像是一塊石頭,麵無表情,看都不看他一眼。
“最近江南細雨綿綿,心理醫生說,到陽光明媚的地方,有助於芊芊恢複,所以我帶她去花都曬曬太陽,看看花,散散心。真巧,你們也去花都,是去看外祖父嗎?”
“蘇菀,你吃醋了?都是我不好,沒有提前跟你說。”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你看看,伯母都不願意搭理我了。”
蘇母憋不住了,發出一道冷冷的聲音:“方先生,你再在這裏嘀嘀咕咕,你女朋友要衝過來,給我們難堪了。”
方致堯也不動氣,盡力解釋道:“伯母誤會了,芊芊是我朋友的親妹妹,朋友去世得早,我替她照顧妹妹。”
任他巧舌如簧,說得在情在理,蘇母絲毫不為所動,冷著臉,盡情損他:“你這是當我瞎了,還是當蘇菀瞎了?”聲音嚴厲,不加掩飾的厭惡。
方致堯到底是在商場打滾過的人,懂得進退,打個哈哈說道:“伯母這個年紀,眼神清澈,真是少見,誰敢說它們看不見?”
恭維話誰不愛聽,蘇母聽完氣順了一下下。
他凝視著蘇菀,深情款款地說道:“蘇菀的眼睛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眼睛。”
蘇菀寒著一張臉,一副拒人於千裏的模樣。
這時,蘇萱回來,丟給方致堯一個眼色,表示要換回位子:“你那位小女友垂著眼都能朝我放冷箭,再坐下去我要變刺蝟了,真是吃不消。”
一句話將方致堯打回原形,隻能尷尬起身,讓出位置。
蘇母心中熄滅的火再次被點燃,找不到出氣筒,隻得板起臉訓蘇萱:“一個孕婦,招搖過市幹什麼!回自己的位子坐好。”
全頭等艙的人都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悄悄拿眼瞟蘇萱,這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目流轉間,風情萬種,想不到竟是個孕婦。
“媽,你!”莫名其妙挨了一頓訓,蘇萱氣得不行,當著眾人的麵又不好發作,隻能氣呼呼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