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八十章 望江南(1 / 2)

[望江南,清肝明目,健胃潤腸。]

光陰流轉忽已晚,顏色凋殘不如昨,轉眼就入了冬。

在美國的生活十分忙碌,徐晨安輾轉於病房和實驗室,常常連坐下來喝幾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有時候他站在窗前,俯瞰著淩晨時分的洛杉磯,就覺得心髒的位置空缺了一塊,不疼,但總覺得空嘮嘮的,仿佛有風在呼呼地吹著。

至於家裏那個小沒良心的……歡天喜地地送他上了飛機,從此以後連電話都很少打過來,偶有交流也是匆匆掛斷,一副很忙的樣子。

哼,能有他忙嗎?他還記得算著時差抽空發個微信給她呢。

現在沒人管著她了,小丫頭估計早就玩到放飛自我,想不起來大洋彼岸還有他這號人了吧。

這不,昨天給她發的微信,到現在,十幾個小時過去了,那個小沒良心的還沒回複他呢,也不知道是去做什麼了。

加班到這個時候,辦公室裏的同事已經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有同事招呼著徐晨安一起回去,他笑著搖搖頭,說自己還要再收個尾,讓他們先走。

等他終於關上了電腦,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徐晨安將數據都保存好,關燈,鎖門。為了節省時間,他租住的公寓跟研究中心就隻隔了一條街,步行就可以到達。

傍晚時分落了雪,如今積雪已經有鞋麵那麼高了,冷風從衣領的縫隙裏灌進來,吹得徐晨安不由加快了些腳步。

走到公寓樓下的時候,一團黑影猛地朝他撲了過來,徐晨安下意識地側開身子躲閃,卻還是被人揪住了袖口。

“徐晨安!”是女孩子的聲音,嗓音清脆,帶著些雀躍。

徐晨安一愣,借著路燈看清了來人的臉,立刻就收起了防禦的姿勢。他雖不是練家子,但學醫多年,對人體構造熟悉得實在不能更熟悉,找準要害,還是能對付幾下的。

一個大活人幾這麼站在他的麵前,他還是一臉的不敢置信:“陶陶?!”

沈陶陶上去挽住了他的手,笑嘻嘻的:“是我呀!我心疼你是個孤家寡人,特意過來陪你過幾天,怎麼樣,是不是被我感動得稀裏嘩啦的?”

徐晨安眸色漸深,抬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給了她一個法式長吻,一直親到小姑娘氣喘籲籲的,他這才放開了她。

都這麼久了,她還是難改一些小習慣,比如說不太會換氣,再比如說,特別容易臉紅。如今她的唇瓣上是一片瀲灩,麵如春水,微紅的眼尾都透著一股子的嬌俏勁兒,直看得徐晨安心底的火更盛。

徐晨安握著她冰涼的小手,直接揣到了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裏,語氣卻是凶巴巴的:“誰讓你自作主張過來的?在這兒等我多久了?”

“你別生氣呀,這我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提前告訴你了,那不就達不到效果了。”沈陶陶勾了勾自己已經凍到僵硬的手指,糾纏住他的,輕輕蹭了蹭徐晨安的手掌心。

“什麼時候到的?”他又問,臉色依舊沒能好看到哪兒去。

沈陶陶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下午兩點到的,我就在路對麵的咖啡廳坐著等你來著,我等啊等啊,咖啡廳都打烊了,你還沒回來,電話也不接,我實在沒辦法了才在公寓樓下等你的。”

兩三個小時前,她是給徐晨安打過電話的,隻是一直都沒能打通。徐晨安工作時間是從來不看手機的,靜音了鎖在櫃子裏,工作上的事情全靠座機聯絡。

徐晨安自己當然也想到他的這個習慣,麵色和緩了不少,緊扣住了她的手,站在她的身側替她擋住凜冽的寒風,擁著小姑娘往公寓樓走:“走吧,咱們回家。”

他牽著凍僵了的小姑娘爬了三層樓,掏出鑰匙開了公寓門,連鞋子都顧不得換,就直奔臥室抱了床被子回來,將她從頭到腳都給裹住了,隻露出巴掌大的一張小臉來。

“凍壞了吧,先燒一會熱水,等下你去洗個熱水澡祛祛寒氣。”看著沈陶陶被凍得通紅的臉頰,徐晨安心疼得要命,手忙腳亂地張羅著,想讓她暖和一點。

等沈陶陶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徐晨安站在灶台前忙活著,恰逢他轉過身來,手裏端著一杯薑茶:“快趁熱喝了吧,不然就以你這個小體格啊,肯定要感冒。”

徐晨安將杯子遞到沈陶陶的手上,又從抽屜裏翻出艾灸貼,塗了精油上去,掀開沈陶陶的毛衣下擺,貼在了她的小腹上:“這是家裏祖傳的方子,前幾年被我拿去做了工藝改良,能熱上七八個小時呢,省得你肚子疼。”

沈陶陶捧著冒著熱氣的杯子暖手,仰頭對著他笑,眼睛裏映著他的臉:“徐晨安,我好想你啊。”

研究生入學之前她來過一次,那個時候徐晨安也才剛安頓下來,工作上的事情做得不順手,生活上也是處處不便,都是在擠出時間來關照她。沈陶陶過來住了五天,不敢多打擾他,就自覺地改簽機票提前回去了。

後來再視頻的時候,沈陶陶總是小心翼翼地問他忙不忙,如果有工作要做的話,就換個時間再聯係。每每到了這個時候,看著屏幕那頭她濕漉漉的眼神,徐晨安就心軟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