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開學的謊言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在剩下的這些天裏,趙啟明自由了。他們家附近隻有兩三個同齡人跟自己一個學校,而且大家平時並沒有打過交道,他根本不擔心這件事會露餡。
原以為是有可能遭受損失的一個寒假,卻讓趙啟明在山裏挖到個金礦,真正一去不複返的投資,僅僅是給王所長買禮物的那一百八十多塊錢,其它全都是本錢。
趙啟明每天兩次去學校傳達室報到,其它時間就是泡在郵票交易所裏打聽行市,春節期間大小票爺都忙著過年,郵市的人並不多,市場價基本上比較穩定。即便如此,那一箱從大別山裏挖回來的寶貝,總價值仍然超過了十二萬。
“你他媽折騰了這麼多天,就弄回來這麼個箱子?裏麵裝的啥?”陳致遠看著這個把自己搞得雞飛狗跳的箱子,用力拍了拍。
趙啟明一把扯住了他的手,眼瞪得跟牛蛋似的:“別拍呀!要是弄出毛病來,把你切碎了零賣也賠不起!”
兩個無敵損友之間的關係比過去要近多了,尤其是在經曆了上次的小型張事件之後。從他們倆的性格上來看,基本上算是互補,類似古代打仗時候的無腦先鋒和狗頭軍師。
“真的假的呀!有這麼值錢嗎?”陳致遠雖然有些懷疑,但鑒於這小子以往在理財方麵的表現,他還是乖乖的把手放了下來。
“跟你說你也不懂!”趙啟明把箱子緊緊地綁在陳致遠的自行車後麵,又試了試牢靠程度,對扶著車把手的陳致遠說道:“咱們走吧!”
“讓我推車?你小子可真他媽夠朋友!”陳致遠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但是車把手在自己手裏,後麵的東西少說有好幾十斤重,自己要是一放手,自行車肯定得倒。
趙啟明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眯著眼睛滿臉堆笑:“哪能讓你白幹活!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啥秘密?”陳致遠總覺得他笑得跟大灰狼似的。
趙啟明把嘴巴伸到他耳朵邊上,小聲說道:“聽好了:今天我叫你一起來,就是打算讓你當車夫的!……哈哈哈!”話剛說完他就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把陳致遠氣得一個抬腿,重重地踢在了他屁股上:“操你大爺!”
中學時代的感情就是這樣越玩越近乎,好朋友之間罵來操去,誰也不會真的生氣,個別長著男*官卻揣著一顆女兒心的人例外。
東西不能放回家,這是趙啟明的一個心病,十幾萬的郵票,說出來能都把人嚇死,擱哪他都不放心。思來想去也隻有陳致遠家裏比較妥當,這家夥自認為是個江湖人物,在學校強搶豪奪欺負人的事情幹了不少,對偷雞摸狗卻是不屑一顧的。
通過這段時間的交往,趙啟明對他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陳致遠不是個好孩子,但絕不是偽君子,和班長高鬆之類的小人有著天壤之別。
他不願意把郵票放回家還有一個打算,開學之後要找時間把郵票運到上海出手,到時候從家裏拿出來也不方便,陳致遠的母親性格柔和,隻要兒子不惹事生非,她基本上不過問兒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