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幫小張倒點茶,記得!要用最好的龍井,就上次我帶回來的那罐!”康科長向他老婆吩咐了一句,拉著我在沙發上坐下後,邊看著我邊嘴裏“嘖嘖”說道:“到底是深圳過來的,穿得真不賴,你這衣服得二百多吧?我們商場賣過一些呢!”
“您好眼力啊!這衣服不算太好,才三百,是從香港過來的,在深圳很常見。”我笑著說道。
“什麼?一件衣服三百?這麼貴啊!”剛把茶衝好放在茶幾上,坐在康科長邊上的大波浪聽到我們的對話,吃驚的問道。
“你懂什麼?這是名牌,這是外國貨!中國貨能比得了嗎?現在這種牌子在我們商場賣得可紅了!一般的就賣一百多,更貴的賣四五百呢!”康科長擺出一副教訓的樣子,衝著大波浪說道。
“啊!這種東西居然還賣得出去?我的天啊!得用三個月工資才能買一件呢!”大波浪張著嘴吃驚的瞪著我的衣服,如果不是和我不熟悉和不好意思的話,我估計她早伸手過來捏捏我衣服的麵料了。
康科長見大波浪的樣子似乎丟了他臉麵,不開心的哼了一聲,大波浪這才收回盯著我衣服看的目光,嬉笑著把茶向我這裏推了一把,客氣的說道:“來來,喝茶喝茶!”
“老張現在混得不錯吧?看來當初去深圳還真是走對這一步了,哎,那裏像我啊!守著鐵飯碗看看不錯,但錢卻沒幾個。”康科長邊感歎邊用眼光瞄著我腳下的包,心裏在猜我給他送的什麼東西。
我嘴裏胡亂編著深圳的情況和當地的繁華,其實我早就打聽過這個康科長這人,包括他的家裏情況和愛好等等,他這個人啊!誌高才疏,對現狀不滿,又愛貪小便宜,至於我說的什麼張援朝啊,深圳啊什麼的,全是我亂編出來的,我隻通過調查知道他們局裏前些年是一有批人去了深圳而已,我穿成這樣上門,又拿著禮物,而且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以他這塊料,到嘴的肉不吃?到手的東西不拿?送上門的禮物往外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不出我所料,他那裏還管是否真認識叫張援朝的人?反正姓張的多了,平時不是老張就是小張的,局裏這麼多公司和下屬機構,能記得一個姓就了不起了,鬼還記得誰的名字?
我邊說邊笑著從包裏拿出兩條煙,放在桌上,說道:“我爸爸知道您喜歡抽煙,所以讓我帶兩條煙來,這就是我爸爸給您帶的煙。”
康科長看著桌上的煙,笑的眼都成一條縫了,這可是兩條萬寶路啊!在八十年代末可是稀罕東西,要知道平時人一般都是抽的大前門和高樂等等煙,撐死了也一包幾毛錢左右,當時不是有一句話說得好嗎?如果找人辦事,發煙有講究,不同的煙效果不同,有句順口溜就是:“牡丹牡丹,可以談談,良友良友,交個朋友,萬寶路一出,路路皆通!”為了搞定出貨的事,我可下了血本,特意找賣外煙的販子手上高價拿了兩條萬寶路,這不!康科長見我拿出的居然是萬寶路,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一邊嘴上客氣的說不好意思,一邊早就抓過煙放在自己麵前,用手摸著,嘿嘿直笑,他怎麼會不開心呢?要知道他平時最多碰著機會抽過一根二根而已,連整包的煙都沒收進過,何況是兩條萬寶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