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據陪著笑臉,在屠嶽卿示意下坐到桌邊,極其仔細地開藥方。
“母後,你到底有什麼事這麼想不開,自找不痛快?”
屠嶽卿白了太後一眼,很不以為然。
人嘛,一輩子就那麼幾十年,還不及時行樂,盡想些沒用的做什麼。
“都是你這不爭氣的東西,哀家光是為你,還不夠愁嗎?”
太後費力地支起身子,咳嗽了幾聲。
人不服老是不行了,她眼看著也是要過半百的人,精神體力大不如前了。
偏偏她想的事,都不曾實現,她不氣悶才怪。
“兒臣哪裏氣到母後了,還不是母後你自找氣生,”屠嶽卿老大不高興,“母後不知道嗎,自打皇兄殺了這個殺那個,兒臣有多久沒出棲鳳宮啦!”
說到這裏,他還委屈著呢。
那些個親王要反,皇兄要殺他們,是他們活該。
他沒有想要反,就想做個快快活活的皇子,皇兄怎麼會把他怎麼樣?
偏偏太後就是愛擔一些無謂的心,說是怕皇兄會對他不利,不但不讓出宮門,甚至這兩天都把他留在棲鳳宮。
簡直氣死了,害他什麼樂子都尋不到。
“你就是個冤家!”
太後氣不過,笑又笑不得,又躺了回去。
她怎麼能不氣,梅皇後的孩子沒有生下來,姚妃又不受屠子卿待見,幾個幫她的宗室親王如今又被屠子卿恨入骨髓,她沒有愁到一夜白頭,算不錯了。
不過,再怎麼說也得讓屠子卿把皇後人選定下來了。
你想,這古井國後位已空了兩月有餘,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
紫竹林附近的景色,很美。
站在門口往外看,一片藍天、白雲、青山、綠水。
如果不是因為這囚奴身份,北堂君傲還真以為,是到這裏來避世隱居的。
雖然從表麵來看,是這樣。
“哥哥。”
北堂君墨輕盈地從車上跳下,一眼看到朝思暮想的人,眉眼間的笑意瞬間蕩漾了開來。
以前在皇宮的時候,她很想他們離開。
這一下離開了,她才發覺,她居然沒辦法忍受他離她這樣遠。
不然,她也不會隔三岔五就要來一趟,都不怕會引人疑心。
“君墨,你怎麼又來了?”
北堂君傲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往她來時的路上看。
不是他要這般小心,實在是他本以為離開皇宮就可以做很多事,原來隻是一個笑話。
屠子卿是沒有派侍衛再看著他們,卻把他和薛昭楚的畫像貼滿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隻要他們一上街,就會被指指點點,弄得他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屠子卿這一手,夠絕。
“我想你,哥哥,你不高興?”北堂君墨笑容一凝,斂去,“哥哥,你不想見我?”
難道哥哥已經忘記了,當初跟她約定過什麼?
如果他要反悔,那她還有什麼期待?
“不是,君墨,我是怕你會出事,你畢竟是……這樣的身份,經常出入皇宮,會讓人逮到把柄的。”
北堂君傲心裏一凜,就怕妹妹會想多。
但,對於她說的事,他是沒可能答應的,所以隻能想辦法拖延一時是一時。
他甚至想,要是妹妹真心愛上屠子卿,永遠跟他在一起,就太好了。
“不怕,哥哥,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有皇上親賜的令牌,出入無礙的。”
北堂君墨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哪裏去,重新又高興了起來。
“你有令牌?為什麼不早說!”薛昭楚快步從屋裏出來,又氣又急切地伸手,“給我!”
有令牌就太好了,他就可以出古井國,回文景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