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說都是懷了龍胎的人,就算屠子卿不為她,難道就為她腹中的孩子想一想嗎?
“朕願意瞧誰就瞧誰,嚴纖華,你最好記住,朕能封你為後,也一樣可以廢你,你最好別逼朕!”
話是這麼說,其實屠子卿這時候已經動了廢後的念頭。
這樣的皇後,留著做什麼。
“是嗎?原來皇上覺得,這賤婢的手,比臣妾的臉還要好看了?”
嚴皇後也不惱,也不害怕,好像這立後廢後的,嚇不到她。
“是又怎樣,朕真是後悔---”
“皇上,別再說了,奴婢求你!”
一聽這兩人誰都不肯讓步,雲袖暗暗叫苦,哀求屠子卿。
難道皇上不知道,嚴皇後在後宮已是一手遮天,想要誰死,誰就得死嗎?
他硬要這樣在意她,簡直是在要她的命。
“好,很好。”
嚴皇後咬著牙,看了雲袖一眼,不急不徐地進了內室。
“皇上,你—”
“沒事,朕先走了。”
屠子卿被氣到夠嗆,已快要暈過去。
以後這嘉福宮,不來也罷。
暉音宮裏,一直發呆的北堂君傲,今天突然有了反應---抬起頭來看人,雖然他的眼神依舊茫然。
“哥哥,你認得我了嗎?”
北堂君墨驚喜莫名,跪在他麵前,仰臉看他。
“哦嗬……”
北堂君傲怔怔的,喉嚨裏發出微弱的聲音來,似乎聽懂了她的話。
“哥哥,你真的認得我了?!你、你要說什麼?”
因為激動,北堂君墨身子都抖了起來。
這麼多天了,哥哥終於有了反應,這是不是說明,哥哥就要清醒過來了?
但,北堂君傲接著又低回頭去,恢複了原先的樣子。
他受到的打擊太大,一時半會兒的,恐怕醒不過來。
“娘娘,公子大概是餓了吧,奴婢來喂他。”
對於北堂君傲這樣的反應,離人倒是見過,也不足為奇。
“哥哥……”
北堂君墨失望地起身,坐到椅上去。
原來,隻是空歡喜一場。
離人搖頭歎息,端了一碗米飯,一口一口喂到北堂君傲嘴裏。
而他隻是機械地張嘴,把飯吃進去,然後老半天才動一下,很久之後再動一下。
喂這一碗飯,最少要兩個時辰。
這樣地活著,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娘娘,你知道嗎,最近嚴皇後可風光啦,各宮娘娘都不敢出自己宮門。”
離人平時也不怎麼出暉音宮的門,對這些事卻知道得很熟悉。
“隨她。”
北堂君墨冷冷回應,這個女人的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
“可不就隨她,她管製得各宮娘娘可狠啦,她自己懷了龍胎,不能侍寢,就不允各宮娘娘侍寢,皇上可生氣啦!”
嚴皇後不準後宮妃子接近屠子卿是真,至於屠子卿生氣怎麼怎麼的,就純粹是離人自己在胡謅罷了。
“氣又怎樣,這個皇後,是他自己立的,如今這樣,怨得了誰。”
北堂君墨這話,絕不是在幸災樂禍,她隻是說事實。
後宮妃子也不乏溫婉嫻淑之人,像徐妃,就是個好女子。
誰叫屠子卿信任嚴禧祥,立了他侄女,自嚐惡果了吧。
“娘娘這話可別亂說,當心讓人聽了去。”
離人從腰間抽出錦帕,替北堂君傲擦了擦嘴,囑咐一句。
真是不簡單,她也有長心眼的時候了。
“自作孽,不可活……誰也怨不得誰……”
北堂君墨癡癡看著哥哥木然的臉,突然很想哭。
這話放在她身上,也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