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萬不可如此拘禮,此間沒有外人,便隨意些,好嗎?請坐。”
感覺到他的疏遠,北堂君墨神情失落,先坐了下來。
“臣不敢!不知太後深夜召見臣,所為何、何來?”
屠羽卿好像還有些驚魂未定,話都說不順暢。
他是想要保持鎮定,以示自己無私念的,然這微顫的語聲,還是出賣了他。
如此看來,此時他心中必定洶湧難平,情難自抑了。
“四皇子,你還是這樣說?”北堂君墨苦笑,眼眸瑩瑩,“我以為自那晚之後,你、你會不一樣呢。”
原來,什麼都沒改變。
“別再提那晚的事!”屠羽卿咬牙,“那晚,是臣冒犯太後,臣該死!”
其實不必北堂君墨提及,他每憶起那時候,都會覺得無地自容。
為什麼那麼衝動,為什麼不能控製自己?
“說什麼冒犯呢,是我自己願意的。”
北堂君墨慢慢起身,輕紗薄衣不知怎麼的就飄然而落,自她脖頸到胸前,都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白。
雪青色抹胸襯托著如雪的肌膚,世間有哪個男人,能抵得了這樣的誘惑。
“太妃娘娘這是何意?!”
屠羽卿大吃一驚,本能地轉過身去。
如此夜深人靜之際,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些最本能的、最原始的欲望已開始蠢蠢欲動。
即使明知不可為又如何,如果道德能夠抗拒情感,人又哪來如此多的痛苦?
何況,這個女人,還是他一直深深愛著的人。
“四皇子,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北堂君墨慢慢靠近,眸子閃閃發亮,眼神決絕。
“臣、臣應太妃娘娘之召,前來晉見,太妃娘娘是不是、是不是有國事要與臣相商?”
屠羽卿死死攥拳,有種要奪門而出的衝動。
被北堂君墨這樣一直逼問下去,他怕自己抑製不住,做出錯事來。
因而隻有擺出一副國事為上的樣子,以示自己的坦然。
但,有用嗎?
國事?
北堂君墨怔怔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半晌後才突然一笑,“……好,四皇子居然說國事,我便與你商議國事,四皇子請坐。”
她明白四皇子的意思了,看來還是不能操之過急。
屠羽卿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慢慢坐回桌邊去,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稍有異動。
這個樣子,簡直比殺了他,還要叫他難受。
“太妃娘娘如有吩咐,臣定當遵從,為國盡忠,本是為人臣子的本份。”
其實,有屠羽卿這句話,北堂君墨還有何求。
但現在的形勢由不得她不把眼光放長遠一些,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
“有四皇子這句話,我便安心了,我敬四皇子一杯。”
北堂君墨笑笑,執起酒壺為兩人都斟滿杯子。
桌上早已準備好幾碟精致小菜,溫著一壺酒,看起來挺溫馨的。
如果人都對的話。
“太妃娘娘盛情,臣豈敢不從,太妃娘娘請。”
屠羽卿不善杯中物,平時也不喝,但北堂君墨話說到這裏,他也隻有舉杯,一飲而盡。
看他喝得又快又急,不像是在飲酒,倒像是赴死。
其實,他也不過是借著這一杯酒,把快要脫出口的心給逼回肚中罷了。
“四皇子請。”
北堂君墨笑笑,以袖掩口,飲了這一杯。
這會兒,她倒不看人家了,慢慢執起壺來,屠羽卿伸手去接,卻被北堂君墨按在了桌上。
“太妃娘娘?!”
如此肌膚相接之下,一個火熱,一個冰涼,兩人不由同時一顫,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心如止水,誰心潮澎湃了。
“四皇子何必如此驚慌,不是要談國事嗎,那就聽我一言,怎樣?”
北堂君墨唇角笑意更深,大概因為酒氣上湧吧,她眼神也變得迷離,縱使鐵石心腸的人見了,也會百煉鋼化繞指柔了。
“太妃娘娘娘請、請吩咐!”
隻瞧了一眼,屠羽卿腦子裏便轟然做響,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她怎麼還不把衣服穿起來,存心讓他不好過嗎?
“四皇子想必也清楚朝中形勢,皇上年幼,任城王雖一心為國,卻是年事已高,臥病在床,高陽王本可擔當重任,卻非要請辭回封地,幾位輔政大臣又意見難合,如今政事不舉,四皇子可有何良策嗎?”
這些事,屠羽卿應該都知道的吧?
“七皇叔要辭官?臣怎麼不知道?!”
屠羽卿卻是吃了一驚,變了臉色。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還一直以為,朝中一片詳和呢,原來是他隻顧著自己兒女情長,有很多事都忽略了嗎?
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