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兒,別相信王騰,他是想害你!”
北堂君墨踮起腳尖,從窗格裏看屠望尊,眼神痛苦而急切。
她隻是想提醒兒子要小心,別上了壞人的當。
“王公公不會害兒臣的,如果不是他幫忙,朕也不能---”
屠望尊有些煩躁地解釋一句,又不想再說下去。
王騰這一手做得雖絕,雖大逆不道,但無疑是個釜底抽薪的好法子。
就讓母後在這裏冷靜一下也好。
“尊兒,你到底想怎麼樣?!”
眼見他還是不肯相信她的話,北堂君墨怒了,厲聲怒罵。
“兒臣就是要親政,兒臣不想母後什麼都管!”
屠望尊也怒了,狠狠揮著衣袖。
看看,母後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管他,他什麼時候才能自己決定一些事?
“親政?還是為親政嗎?”北堂君墨卻突然平靜下去,“好,尊兒,你要親政也好,哀家就讓你試試,守江山有多不易。”
瞬間明白了什麼,她笑了。
這一天一夜,她不是什麼都沒想過,就憑屠望尊自己,是沒可能鬧出這麼大的事來的。
她這個兒子雖說最近一段時間跟變了個人似的,但那也隻是因為她在處理刑傲雪這件事上,有失考量。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何況他年紀這麼小,不可能有這麼深的心機。
何況,王騰昨晚說的是“我們”,就是說,還有別的人也參與了這場政變。
至於是誰,她不用問,應該很快就會知道。
“兒臣---”
屠望尊囁嚅著,對方畢竟是他母後,他不敢太過分的。
“母後好好休息,兒臣過幾天再來看望母後!”
匆匆扔下一句,他轉身就逃命似地離去。
如果母後要他打開鎖,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也許,過兩天,母後就會想通了吧。
“尊兒,你會後悔的,母後向你保證。”
北堂君墨笑笑,還真就上床去休息,摒除腦子裏的一切雜念,很快便睡著了。
十年來,這是她睡得最輕鬆、最舒服的一晚。
終於誌得意滿的王騰可算是真正揚眉吐氣、呼風喚雨了。
一朝看出北堂君墨對屠羽卿的情意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王騰就已料到,他們早晚是勁敵。
因而跟赫連擎秘密商議幾次之後,他們便不動聲色地開始了動作。
赫連擎本就是沙場猛將,雖說這些國中維持著表麵的太平,但他還是有幾次領兵征,屢立戰功,將朝中軍權慢慢控製在自己手裏。
而王騰則暗中控製了宮中形勢,將各要處(除景巒宮)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線。
也難怪這場宮廷政變發動得雖很倉促,卻仍舊成功了。
“將軍,如今這朝中,可沒人能與你我抗衡了吧?”
王騰得意地笑,端起舉杯來。
麵前桌上擺了幾樣精致小菜,一壺酒,他兩個是在慶功是怎麼的。
“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等皇上醒過神來,沒準會跟我們鬧。”
赫連擎眼神很冷靜,因為他很清楚,要控製住屠望尊,還有很多事要做。
“鬧去,一個乳臭未幹的娃娃,能鬧出什麼事來。”
王騰很不以為然的,仰臉一飲而盡。
“還有忠親王,也是個麻煩人物,他在朝中一向有威望,暫時還不能動他,還有,最好能拿到他的兵符,那我們就不懼任何人了。”
赫連擎是好戰者,自然對兵符看得很重。
何況能夠調動京城十萬禁軍,他想做什麼都行了。
“這個嗎,去景巒宮搜一搜再說。”
王騰略一沉吟,站起身來。
“還有,忠親王身邊那個人,一並抓來問問。”
赫連擎說的是凝眸,至於楚醉,在婚配之後,去妻子那邊謀了個差使做。
“好。”
兩人這頓酒喝了好大一會,無非是商議今後如何控製群臣之類的。
如此看來,他兩個比嚴禧祥鬧出的動靜,要大得多了。
那時候有屠羽卿這個救星,如今呢,誰有這個本事,再度力挽狂瀾?
怕隻怕,無論是一個國家,還是一個人,運氣不會永遠那麼好的。
景巒宮裏,一片大亂。
凝眸站在牆邊,靜靜看著這隊侍衛拆牆挖地一樣地翻找著,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屠羽卿那日被當成刺客抓起來,她也很驚慌,卻很快平靜下來。
她諒王騰他們不敢殺屠羽卿,而要救人,則必須好好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