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晚上餘希就將這個人所有的資料拿到了手裏。
“這個酒保叫liam,利亞姆,中文名叫周晁海,據我調查,在餘苒出事後不久,他的銀行卡中收到了一筆二十萬的轉賬。具體的身份信息都在這裏,你看。”
冉逸仙說著,將手中的文件遞給餘希,又補充道:“在那之後他辭職離開,拿著那二十萬去做投資,現在已經是一個小企業的高管了。”
這一點倒是令餘希有些意外,道:“看來還是個挺有能力的人嘛,當酒保真是委屈他了。”
“這就不知道了。”冉逸仙說著,“看來這個人的確很可疑,我們明天最好就去找他問個清楚。”
問個清楚?
冉逸仙說得簡單,但餘希心裏清楚,這裏麵可沒有他想得那麼簡單。
原先被收買是因為這酒保需要錢來投資,現在卻未必。
當然,如果多出點錢就能問到真相,她還是很願意的。
最怕的就是多少錢也買不來一條有用的消息。她現在還“寄人籬下”呢,出錢也得從冉逸仙這裏出了。
正想著,忽然傳來了急促的扣門聲,這可把餘希嚇了一跳。
現在可愛還在家裏,冉逸仙這住處幾乎沒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真的找到了,也很難會被門衛放行。
“不會是陸川吧!”餘希臉色一變,卻見冉逸仙麵色如常。
“不可能,首先,以陸川的信息量,根本調查不到這裏,當然,也不排除是跟著可愛來到這裏的。第二點,我門口的警衛隊可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放一個不認識的人進來。”
冉逸仙語氣中有幾分不屑。
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道:“不是陸川,倒有可能是……薄淺川!”
“那……我去開門?”
餘希猶豫一下,沒等冉逸仙發表意見就走了過去。
輸入密碼開了門,一張俊逸清朗卻有些憔悴的麵容出現在她眼前。
“小希——”薄淺川眼前一亮,忽的又暗下來了,“我好想你。”
他的聲音有些脆弱,那種感情是做不了偽的。
那種呼之欲出的情感讓她一時招架不住,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道:“你還來找我做什麼?不是已經決定舍棄我這個累贅了嗎?”
她的聲音中並沒有平常的那種諷刺,卻透露著疲憊。
“那天,我是一時失手,氣急了沒有注意到。”
“氣急了?”餘希睜大了眼睛,那抹諷刺的笑容重新掛上嘴邊,“你有什麼資格生氣?”
“小希……這個,我拚好了。”
他說著,舉起手裏的石膏娃娃。
餘希下意識的看過去,石膏被一片一片的用膠水拚粘起來,卻仍不可避免的留有幾個小缺口。
但,一抹嫣紅刺痛了餘希的眼睛。
那是石膏片割破了她的手,留在上麵的血。
薄淺川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順著看過去,女娃娃眼睛下也有幾塊血跡,看上去像是眼睛流了血。
“小希,你的手……”
他擔心的說著,正準備拉過她的手,卻見她轉身,道:“進來吧,別在門口站著了。”
薄淺川走進來,有點乖的跟在餘希身後。
他一抬頭,就看見冉逸仙抱著胳膊倚在牆邊,眼神中帶著幾分敵意。
“薄淺川,你還有沒有別的重要的事情?”餘希問道。
“沒有,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向你道歉。”
餘希冷笑一聲,道:“那好,我也不想跟你廢話了。”
說著,她從他手中拿過那個石膏娃娃,翻過來,底下的那一排小字仍清晰奪目。
她盯著薄淺川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薄淺川,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覆水難收?你看這個娃娃,哪怕被重新粘起來了,仍留下了難看的痕跡。”
“就好像我對你那份感情,你現在可以強行把我帶走,警衛隊攔不住你,冉逸仙也未必,但你覺得這份用強製堆砌起來的假象,夠維持多久?”
餘希毫不留情的打破了薄淺川的幻想,他知道,這一次她是很認真的。
“小希……你真的,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薄淺川苦笑一聲,臉色霎時又慘白了幾分。
餘希這才仔細對著他打量起來。
眼下的黑眼圈很重,整個人竟然在這麼幾天中消瘦了不少。
冉逸仙為了給她報仇,讓逸恒集團對薄氏施壓,他這段時間的工作量絕對不小。
“這個娃娃,是你親手粘好的?”
薄淺川沒說話,算是默認。
她不知怎麼,眼前忽然浮現出薄淺川那雙漂亮的,無數次握著簽字筆簽下一個個項目的手笨拙的塗著膠水,仔細的區別著每塊石膏的裂口,在昏黃的燈光下,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