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恒盛那邊捂那麼嚴實,咱們什麼也打探不出來啊。”霍朗已經在網上搜尋了一天加半夜,現在對史奈的保密手法十分欽佩。
“我們不管恒盛了,直接去迅捷。”淩榆雁不以為意:“如果事情和我們猜的一樣,恒盛一定準備了很久,就是能問出來什麼,也沒有意義。既然這邊門打不開,我們換扇窗試試。我去和曾總打聲招呼。不過現在過去,到的時間不早不晚的,依舊得等,我們還是午飯後出發,你先去做準備吧。”
“用不用和迅捷那邊提前聯係一下?”霍朗覺得不打招呼有點冒昧。
“不用,萬一聯係了人家不讓去,就更冒昧了。”
霍朗便不說話了,也沒什麼要準備的,去趟保稅區而已,又不是出差,拎上外套就行了。隻是到了車庫,霍朗堅持要開車。
“你認識路?”淩榆雁懷疑地問。
“導航認識。”霍朗舉了舉手機:“保稅區淩總你也不常去,開過去也得靠導航,不如我來開,你省點精神,路上也能想想到了說什麼。”
淩榆雁覺得有道理,況且去保稅區一路都是高架,路況也簡單,便把車鑰匙給了霍朗。
兩人上了車,霍朗手裏握著方向盤,眼睛裏瞄了瞄身邊的淩榆雁,心裏暗道:這才對嘛。然後就開出了車庫。
霍朗在杭州沒有車,當然也就沒人見過他開車。其實他自從滿了十八歲,就經常開車帶著母親往返醫院,技術十分嫻熟。
淩榆雁隻看了五分鍾,就認定了霍朗是老司機,也就不再看路,直接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筆記本,開始在上頭勾勾畫畫。
霍朗知道她在為等會兒的會麵做準備,便安靜地開著車,不去打擾。
直到開了快一個小時,路邊已漸漸看不到人煙,地圖上也顯示保稅區就在前頭了,淩榆雁才抬起頭,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
“車上有沒有頸枕?靠著能舒服點。”霍朗見淩榆雁皺著眉,顯然是剛才低頭太久了,脖子有點不舒服,很是心疼。
淩榆雁平時都是自己開車,也極少載別人,根本就沒有準備過頸枕這樣的東西。
“沒關係,一會兒就好了。”
“頸椎不舒服可不是小事,”霍朗見淩榆雁那麼不在意身體,忍不住碎碎念:“我們天天上班盯著電腦屏幕,下班盯著手機屏幕,本來就對頸椎不好,要是平時再不好好注意,形成疾病了,可就要受罪了!對了,你桌上的顯示器是直接放在桌麵上的,太低了,盯著看時視線朝下,又加重了頸椎的壓力,不符合人體工學,得在下麵墊個東西才行。”
淩榆雁被霍朗念叨得有點想笑,那麼一個大男生,嘮叨起來,竟然有點可愛。可是笑過了轉念一想,自己多久沒有被人關心過這些小事了?似乎從記事起,牢牢記在心裏的,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要不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操心”,反正除了自己,也沒有人在乎她。
淩榆雁心裏湧入一絲酸楚,可是很快的,這酸楚就被溫暖替代了。霍朗的關心,就像車窗外頭秋日午後的暖陽,沒有一絲侵略性地照在她的心頭,驅散了那裏的陰霾。
淩榆雁嘴角帶著笑,小聲說了句:“知道了,回去就買。”聲音又輕又柔,灑在霍朗的心尖上,很快就又散開了。
霍朗開著車,雙手緊緊握在方向盤上,目不斜視。淩榆雁那句話太像撒嬌,雖然明明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還是不敢看淩榆雁的臉。
定了定神,霍朗覺得應該趕快換個安全些的話題,於是清清嗓子,強做鎮定道:“想好等會兒怎麼說了?”
“嗯,”淩榆雁沒有聽出霍朗的異樣,打開筆記本:“我想過了,迅捷為區內企業提供的所有服務中,我們銀行想要的信息很多,但能回饋給他的,就隻有支付環節了,這也是一個核心環節。”
霍朗認真地聽著。
“所有的報關、檢疫、稅務等服務,這裏麵都會涉及線上支付,而支付結算,也就是資金的流通,可是我們銀行的看家本領。所以我猜想,恒盛能打動迅捷的,一定是提出了類似雙方係統對接的方案。這樣一來,隻要某一企業同時對迅捷和恒盛做了授權,就既可以享受到迅捷的通關服務,也能享受到恒盛的金融服務。而迅捷和恒盛,一個有了銀行加持,係統功能更加強大,一個則可以合法合理地拿到客戶業務信息,可以說是三贏了。”
淩榆雁竟然可以依靠新聞上的幾句話,在短短的時間內設計出一整套合作方案!霍朗驚歎不已:“淩總,我現在開始希望史奈的目標不是迅捷了。隻要沒有人擋在前頭,我們拿著你剛才的設想去迅捷,一定能拿下他們!”
淩榆雁笑著搖搖頭:“哪有那麼簡單。而且是不是,馬上就能知道了。咱們已經進入保稅區了吧?”
霍朗看了眼導航,點點頭:“已經進來了。不過這天怎麼變了,不會要下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