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淵悠然笑道:“你以為,我的錢有那麼容易拿嗎?”
安心一臉驚疑不定,好半晌,才訥訥地道:“你是不是都知道?”
“知道什麼?”他挑了挑眉,玩味地道:“知道你舅舅綁架了你朋友來威脅勒索你嗎?”
她心中一震,久久無法回神。
他果然什麼都知道了!
“你把我舅舅怎麼樣了?你想幹什麼?”安心隱隱感到不安。
沈臨淵輕笑:“怎麼,你這是在關心他?”
安心抿了抿唇,沒說話。
他輕捏著她的下顎,漫不經心的以拇指摩挲著,“他這麼對你,難道你不恨他嗎?”
安心輕輕扭過頭,“那是我的家人,不用你管。”
“哦?不用我管?之前求我幫忙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呢?”
安心臉色閃過一抹難堪。
“你說我們該怎麼處置他比較好呢?是一槍斃了他痛快了結呢,還是淩遲慢慢折磨至死?”
安心瞳孔遽然收縮,眸光驚顫。他以為他是帝王君主嗎?憑什麼隨意裁決別人的生死?還以為這樣輕鬆的口吻!
安心緊了緊手心,說道:“他犯了法,自然會有法律的審判。”
“法律?坐幾年牢就能出來了,那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最好能夠一勞永逸,也好解除你的後顧之憂不是?”他揚起好看的唇角,英俊的麵龐含著溫柔笑意,語氣聽起來也是格外的關心。
但,安心知道這都隻是他的假象。
雖然她恨舅舅,但畢竟是有血緣關係。如果法律判舅舅該死,那麼她不會有什麼異議。可她無法對沈臨淵的擅自裁決坐視不理。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問。
沈臨淵絕不是個熱心腸的人,他這麼煞費苦心,絕對不可能是因為什麼正義之心。
“想讓我把他放了嗎?”
他眼神透著戲謔之意,安心並不想滿足他的惡意戲弄,沉默以對。
“如果我把他放了,他出去應該會死得更快吧。”他淡淡地說。
安心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得罪了君牧野,你以為他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嗎?”
“難道君先生還能殺了我舅舅不成。”安心脫口而出。
沈臨淵輕笑,“我想不會。”頓了頓,他補了一句:“可是,落入他手中,能夠痛快死去,其實是一種福氣。”
他這話是在暗示什麼嗎?
君先生有那麼可怕嗎?
安心腦海裏閃過他那張衿貴高雅的麵龐,實在想象不出來他殘暴狠絕的樣子。
反倒是眼前這男人,才是城府極深,心思詭譎,笑裏藏刀。
像沈臨淵這樣自負不懂得愛人的男人,才最冷血。
看到她不以為然的樣子,沈臨淵心裏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稍縱即逝,令他來不及琢磨清楚那是什麼情緒。
隻是,那輕漫悠然的表情忽然地冷凝。
安心感覺得出他好像在生氣。可是氣什麼呢?她什麼都沒說,又怎麼會惹到他呢?
“看來你對他的印象越來越好了。”沈臨淵忽然說道。
安心輕怔,旋即淡然道:“我對他並不了解,無所謂喜歡與討厭。”
沈臨淵這人的心思很矛盾,明明一切都是他要求的,可到頭來又總無端的發脾氣。是因為她做得不好,還是其實他隻想借故羞辱她呢?
在多次的教訓中,她也學機靈了。
沈臨淵定定地看著她,似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端睨來。
安心坦然地迎上他銳利的審視。
半晌,沈臨淵斂去眸中的精芒,“真是令人失望。那接下來,你可要好好的跟許俏俏做朋友,相信你一定會收獲更多的。”
他直起身,將手機揣回口袋,轉身離開。
“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要怎麼處置我舅舅?”
沈臨淵轉身,似在認真思考,隨即臉上又揚起迷人的笑容,“不知道,看心情。”
安心聽到這玩笑性的回答,為之氣結,忍不住朝他瞪眼。
“要看他夠不夠老實。我可不想他的存在,給我們之間的關係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沈臨淵語氣輕鬆,卻透著某種危險的威脅。
安心心中一驚,連忙道:“我舅舅並不知道我們的關係!”
“可是他已經找上你了,不是麼?”他頓了頓,似在沉思,片刻,喃喃道:“留著他,還真是讓人不放心呐。”
這話聽得她心驚膽顫,她顧不得那麼多,上前抓著他的手,說:“我舅舅那人膽子其實很小,很怕死,他不敢亂說話的。”
沈臨淵挑眉,不著痕跡的瞥了她抓著他的手一眼,並沒有掙開,“你是在為他求情嗎?”
“我”她咬著唇瓣,輕垂眼瞼。
沈臨淵勾起她的下顎,說:“人別活得太善良。有時候對人太好,並不會換來感激,隻會讓對方更加得寸進尺。”
安心怔了怔,眼神複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