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剛聊什麼了?”車上,書音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問燕辭。
“沒什麼”,燕辭避重就輕地說,“棠律師提到你曾經接受過催眠治療,談書墨問了一些相關的問題,棠律師知道的也不多。”
“等下次過來的時候我再跟談院長聊吧”,書音靠在椅背上,說,“今天太累了。”
燕辭落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下次還來嗎?”
書音意外的睜開眼睛,“什麼?”
“要是不想的話,可以不來。”
如果回憶真的那麼痛,那麼不記得了也沒關係。燕辭是想這麼說的,但現在的他沒有這個立場。他於書音而言,也不過是金主和情人的關係,書音從頭到尾都拎得很清楚,分不清的人是他。
他想說,與其記起來不快樂,不如索性忘了重新開始。
現在就算書音告訴他,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恐怕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嚐試。
書音蒼白著臉色,笑著問:“我是不是嚇著你了?”
她說:“我也不知道會發生抽搐這種情況,是不是跟癲癇一樣的?”
“不是。”
“那下次我自己來吧,你別陪我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燕辭沉默了好一會兒,似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書音疲倦的躺在副座上,“棠溪還是跟你說了吧?”
“什麼?”
“沒什麼”,書音打了個哈欠,“送我回書家老宅吧。”
說完書音就閉上了眼睛假寐,明明剛剛才在診所裏睡了一覺,哪那麼容易犯困,本質上就是不想再提這個話題罷了。
一路上,燕辭想了很多。
車子行駛到老宅前不遠處,書音睜開了眼睛,“就在這裏停。”
“我陪你。”燕辭沒有踩刹車。
其實他早該猜到了,上次在書家,她在電話裏求他救她的時候,他就該有所察覺了。書家之於書音而言,是人間煉獄。
看她平日裏表現得無所事事的樣子,他以為她心裏有底,他以為她足夠堅強,他以為她能夠處理,一切都是他以為……他給了她太多的空間,也太相信她,所以才會讓她過得這麼艱難。
如果能早一些意識到這點,他至少不會讓她一個人承擔那些晦澀難明的記憶。
書音側目望著他,”你陪我?”
她笑了一聲,“我是去見書淮安的,書澈應該也在。你陪我一起,是想公開了?”
“你不介意的話,公開也可以。”
“我介意”,書音很認真的看著他說,“我介意,所以不想公開。”
燕辭沉默數秒,“我去找書澈。”
“哦”,書音問,“那你要怎麼解釋我們從同一輛車上下來?”
“你善心大發,在路上撿到的我。”
“你覺得書澈會信嗎?”
“會。”
書音:……行吧。
“你找他有什麼事?”書音沒再阻止他。
燕辭搖搖頭,“沒事,就是單純想陪著你。你不同意,我就隨便找了個理由。你非要問我理由是什麼,我暫時還沒想好。”
沒想到他這麼坦白,書音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她從包裏翻出口紅,挑了一個氣場強大的顏色開始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