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醫生,24床病人醒了!”
護士嘹亮的聲音漸行漸遠,書音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了雪白的牆壁?。
有那麼一瞬間,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淩亂的腳步聲走來,穿著白大褂的男子映入眼簾,書音張了張嘴,“鄭教授?”
刺眼的電筒光照進眼睛,她不由自主的眨了兩下,終於看清醫生的臉,並不是熟悉的鄭教授。
?“沒事了”,醫生說,“去通知談先生。”
哪個談先生?
書音試圖抬起手臂,卻發現右手手臂毫無知覺。
“我的手……”
“剛做了骨折清創手術,打了麻藥,一會兒就能動了。”醫生說。
骨折?
隻是骨折?
書音皺著眉頭,細聲細氣的問:“不是開顱手術嗎?”
“啊?”醫生也愣了一下,“什麼開顱手術?沒那麼嚴重,就是骨折而已。跟你同行的那位……”
醫生話還沒說完,一些淩亂的畫麵就嗖的一下闖入腦海。
突如其來的小貨車,被撞飛的車子,彈出來的安全氣囊,漂浮在半空中的車玻璃,還有,燕辭不知遠近的那句——別怕。
“燕辭……燕辭……”她嘴裏呢喃著這個名字,拚了命想要起身。
談書墨剛進門看到的就是書音半撐著身子坐在床上的畫麵,護士正按住她的胳膊,擔心她拔掉了吊針。
“談院長?”書音看清來人,目光緊鎖在他的身上,“燕辭呢?他人呢?”
談書墨眼瞼低垂,告訴她實話,“還在搶救。”
“不……”書音搖搖頭,不該是這樣。
一時間不知哪來的力氣,書音用一隻手推開了護士。她不知道自己腿受了傷,下床的時候就跌倒在地上。
談書墨快走兩步,將她從地上扶起來,“你先別著急,阿辭那邊……”
談書墨頓了頓,“你見不到人。”
“什麼?”書音抬起一張蒼白的笑臉,腦海裏隻剩燕辭被鋼管紮在車裏一動不能動的畫麵。在她聽來,談書墨的聲音是帶有回響的,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
談書墨在護士的幫助下把她扶到了床上,“阿辭的家人來了,不會讓你過去的。再說,他現在還在搶救室,你去了也見不到人。”
和談書墨想象中的情況不同,書音沒有大吵大鬧,她隻是像被人抽走了全部力氣,癱軟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天花板,放空的雙眸讓談書墨覺得,她不像是個真人,更像是一具沒有任何生命力的木偶娃娃。
沒有人知道她此時此刻在想什麼。
談書墨還要趕回搶救室,那邊亂成了一鍋粥,他得先過去把老夫人穩住。燕辭被送進手術室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幫我護著她”。
要是此時此刻讓老夫人知道書音和燕辭在一輛車上,那解釋起來就麻煩了。
得知書音醒來後,他也顧不上書音,隻好問她:“你的緊急聯係人是誰?”
書音沒說話,一旁的護士道:“患者沒有緊急聯係人。”
說完拿出一部碾得稀碎的手機,遞給了談書墨。
還好上次書音來做診療時留過棠律師的電話,談書墨安排護士幫忙盯著,然後出去給談書墨打電話,結果一出門就撞上了一個拄著拐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