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能為我治病,也多虧了冰雁。”茜朗變本加厲,依然笑的很欠揍。
“我隻是透了個信兒,茜朗,阿媽說的對,你若是願意,家人都喜歡和你相處的。”冰雁有點生茜朗的氣,這孩子,給他台階他也不下,還非要這麼尖銳。
茜朗委屈的看了冰雁一眼,垂下眼簾不再作聲。
夫人淡笑了笑,道:“你沒事就好了,好好養病,莫讓你阿爸擔心。我先回了。”說完,看向冰雁,“冰雁,你來一下。”
茜朗警戒地看向冰雁,冰雁投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便跟著夫人走了出去。
院子裏,夫人黯然的走著,緩緩在一處停了下來,回轉身,一臉的憂思。冰雁知道她憂心,輕聲問道:“夫人在擔心羽朗?”
“是啊。冰雁,你可知羽朗他去了哪裏?”夫人凝著眉心,迫切的問。
冰雁窘迫的搖頭,“不知道。他隻說讓茜朗十日後再找他醫治,我也是前天才知道他突然出府的。”
夫人眼中的一絲希冀消失,眼底一片沉痛。“羽兒雖然清冷,可知禮。若是平常事,他會告之的。可這次卻不聲不響,我總覺得他會有危險。”
冰雁聽著也有道理,不由心揪緊了。但現在對著夫人,她也隻能安慰,“羽朗武藝高強,又神機妙算,應該不會有事的。”
“世事難料,做父母的,怎麼可能不擔心孩子呢。”
冰雁愧疚的低下頭,“都是我不好,我該多問問的。他可能是為了治茜朗的病。”
“冰雁,羽兒為茜朗治病,我並無任何怨言。我今天來看茜朗,你很意外吧?”
冰雁看了看她,沒作聲。
夫人輕輕一笑,“你們都覺得,我不喜歡茜朗,對吧。其實,我也可憐那孩子,也一直想跟他親近些的,但是你現在應該知道,他並不是那種容易親近的孩子。”
冰雁想了想,幽幽點頭,“是,夫人,茜朗太尖銳,其實我看得出你對他很好。”
“好倒算不上,但我從來沒有刻薄過他。他畢竟是王的骨肉。”夫人無奈的一笑,再抬眸定定的看住冰雁,轉了話題,“冰雁,你現在跟美朗,是不是有了難解的矛盾?”
冰雁心頭一震,又暗暗歎息,這件事,總是躲不掉的。“阿媽,你說的不錯,我和美朗,恐怕沒法……”
“先不要太早決定,夫妻之間,怎麼可能沒有矛盾?也不可能有解決不了的矛盾。”夫人打斷了她,勸道:“冰雁啊,我們女人要嫁夫隨夫,不能意氣用事。我們是土司王朝,望門貴族,若是你和美朗有個什麼事,傳出去有失聲譽,家規族規,都不容許你任性,我希望你能仔細想想再作決定。”
冰雁心裏發沉,知道夫人言之有理,可她能說什麼呢,隻能低著頭保持沉默。
“我看茜朗傷勢漸輕,你也不必整日守著。有時間,多用點心在美朗身上。”
“阿媽,那個益西小姐是某個土司的女兒,她應該比我更合適。”冰雁冷靜的開口,沒有埋怨,隻有引導。
夫人聽此眉頭緊皺起,半急躁半無奈的道:“哎,我本不是想那丫頭跟美朗,誰想弄成這樣!”
冰雁了然的低下頭,無奈一笑。
“我現在是越來越不喜歡益西了,她做當家少夫人,我實是不願。”夫人歎了句,再看向冰雁,聲音輕下來,“冰雁,阿媽希望你和美朗能重歸於好。”
冰雁苦笑,“恐怕益西是不依的。”
夫人也頗有些糾結,“這件事,我會和王好好商量的,你放心,阿媽是向著你的。”說完,呼了口氣,轉身,朝外走去。
冰雁抬頭,默默看著她一步步走遠,心頭隻覺得一頭亂麻錯綜複雜,她看不懂這個家庭,或者說這個王朝,她不知道他們想她到底哪樣,他們高高在上的人隻會為所謂的大局著想麼?既不願她這個正妻和其他兄弟來往傷了美朗,又因要拉攏小土司任由美朗和土司的女兒廝混,難道他們以為,益西小姐會甘願居於她之下?而她,也願意與人共侍一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