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心中冰冷,這兩個人偽裝成禁衛軍的樣子守在這裏,不讓任何人靠近,這是要做什麼?
若是說他們沒有什麼目的,顧明珠是不信的。
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們要對其中的某個人下手,要對……督公下手!
顧明珠步伐極為緩慢的走了兩步,暗中摸了摸自己的頭,從頭上摘下來釵子,握在手中,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
“對了。”
她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臉看向兩個黑衣人,開口道:“你們知道我要找的裴琅是誰嗎?”
兩個人麵色不為所動,顧明珠說出什麼,他們心中都不會在意。而且不過是一個女子而已,手無縛雞之力,若是這女子執意要進去,他們動手處理掉就好了。
今夜是個大騷亂,就算出一些事,也怪罪不到任何人身上。
“裴琅啊……”
“他是東廠的督公。”顧明珠薄涼的聲音落下,如此寂靜,黑衣人總算正眼看向她,不過已經晚了。
顧明珠身子一動,如同鬼魅,誰都不會知道看似柔弱的大小姐身上,竟然會有這麼鬼魅的功夫,她練就了一身好輕功,上一世本就有底子,這一世開始就不停的在練習輕功,已經不是半吊子了。
顧明珠緊緊地握著釵子,冰冷的刺入黑衣人的脖頸裏,她一點都沒有手軟。
在這個世道若是想守護住自己,必要的時候也需要狠點,若是一直心慈仁善的話,最後會一無所有。
就像前世的她一樣,如此愚昧。
釵子刺入脖頸最柔軟處,顧明珠的雙眼如此冰冷,如同地獄裏走出來的人一樣。
釵子沒入脖頸的時候不帶一點鮮血,甚至是男子連喊叫都沒能喊出來,一聲未坑,瞪大眼睛死去。
“你!”身邊的另一個人剛反應過來。
顧明珠幹脆拔出釵子,頓時鮮血噴濺,她動用輕功,繞到男子身後捂住他的口,釵子直接刺入進去。
黑夜中,兩個人悄聲無息的倒下,顧明珠滿手都是溫熱的鮮血,映著白皙的手,顯得刺目。她把手在裙子上抹了一把,抬起臉,視線落在院子裏,“裴琅……”她的眉頭一皺,露出擔憂之色。
閣樓裏,裴琅的身子一晃,掃落桌子上的全部東西。
冰冷鐵麵下,他的目光冷冽,盯著不遠處的人,冷笑了一聲,“這就是你用的招數?以為這些毒能耐得住我?”
“不敢。”麵前的人低頭,平靜的開口道,但聲音裏一點敬意都沒有。“不過……以督公你現在的身體,恐怕已經沒有招架之力了吧。”
他抬起臉,微微一笑,笑容充滿猙獰之色。
裴琅身邊的氣勢冷冽,遭到最信任的背叛,他心裏自然難受,若不是信任,也不可能會喝下這杯茶。
裴琅盡量站直身體,冷眼看著他,問道:“你能得到什麼?”
“……”男子盯著裴琅,笑意愈來愈盛,不過那眼神,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當然是你的位置了。”
督公的位置,督公的權勢滔天,都是他們炎熱的。
“嗬。”裴琅冷笑了一聲,“那麼你也應該知道,得到這個位置表示什麼,表示接下來要死的眼中釘,就是你!”
“少說廢話!”
男子冷冽的說道,抽出腰間的刀子。“乖乖的受死還能少遭點罪,督公大人,可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裴琅腳步一晃,身子感覺軟弱無骨,這是藥效開始發揮了。他握緊拳頭,又再次鬆開,反複了幾次,力道是回來了一點,他體內身中奇毒,是天生的胎毒,因此其他一般的毒都奈何不了他。
他擁有特殊的體質,百毒不侵,但又危在旦夕。
男子持著刀衝過來,斬在裴琅所在的位置上,裴琅迅速側身避開,順手抽出腰間的刀,抵擋著男子的攻擊。
刀尖相撞,發出響聲。
門外,顧明珠聽的清清楚楚,屋子裏發生了一些事,她的神色急躁,想衝進去,但又怕自己反倒成為累贅,若是被劫持住,那還不如不出現了。
她先是悄聲無息的走到窗戶邊,打開一條縫隙,打探裏麵的情況。
“你竟然還能有這力道?”
男子咬著牙,吹了一聲口哨。
頓時外麵從不知道的地方黑色身影迅速跑動,包圍住此處。顧明珠臉色一白,在這裏橫豎都是死,她可不信這些歹徒能放過她,她直接看準時機撞破窗戶跳進去。
突如起來的聲響男子嚇了一跳,有些晃神,他隻是吩咐下去,他一發信號就讓人在外麵包圍等候,並沒讓人闖進來。
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正在男子晃神的瞬間,裴琅一把刀子抵在他的脖頸上。
“你……你沒中毒?”中了毒之後,應該是渾身軟弱無力動彈不得才對,裴琅現在這個樣子功力堪比全盛時期,難不成剛剛的症狀,全都是他裝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