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臨時青睞的仵作,弱弱的從角落裏走出來,終於有了說話的權利。
“嗯,死者是被一劍穿喉而死,凶器就是那把從窗外射進來的小箭。此箭短小,力道極大,不是一般的弓箭所為,應該是軍中小弩。”仵作弱弱的說道。
“就是這個?”趙柳思看到屍體身邊的短劍,伸手想去拿,卻被幾個人異口同聲的攔住,“小心!”
“這個可能有毒。”離著她最近的燕然幾乎是一把將她提了起來,然後摟在懷裏,手臂微微有些發抖,“案發現場的東西不要亂動,這是常識。”
“對不起。”感覺到他的害怕,趙柳思不自然的動了動。
“我不是要你道歉,是,”
“咳!”
燕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對麵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循聲望去,隻見門邊的趙奇正在不自然的大聲咳嗽。
好吧。
趙柳思抬頭,看到對麵柳笙陰沉的臉色,他分明是在對燕然說“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趙柳思趕緊掙紮開了燕然的懷抱,然後站在他旁邊,假裝公事公辦的問道,“你能否用凶器查到凶手?”
“很難。”仵作搖了搖頭,“咱們這裏對軍械管製不嚴,又兼之曾經全名為兵,所以不管是豪門大戶,還是升鬥小民,私藏著軍械都不是什麼稀奇事。照著這弩箭的樣子,弩肯定也被人改過,很難查到。”
“所以這線索到這裏來說,就又斷了?”趙柳思不禁有些失望。
“也不算,用弩使箭,雖然力道大,但是也不能距離太遠。這人射的這麼準,當時肯定離我們很近。”燕然已經恢複了平靜,十分淡定的說,“讓下麵的人搜搜四周,應該很快就有下落。”
燕然這話說的太靈,他話剛落音,就聽著外麵有人稟報,“報,在外麵找到了這個。”
來人是柳笙的侍衛,柳笙點了點頭,侍衛將找到的東西呈上來,是一個損壞的弩機。做的極其精巧,比小臂還短。
“是這個嗎?”柳笙讓人把東西呈給仵作,帶著手套的仵作接過,又跟地上的箭比劃了下,然後點頭稱是,“對,就是這個。”
“是在哪兒找到的?”燕然的聲音激動的提高了幾分。
“雞窩那裏。”來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小人們查找院落異樣處,看到雞窩裏有幾隻雞咯咯叫個不停,過去一看,才發現有人把這東西扔在了雞窩裏,嚇到了那些雞。”
“剛才有哪些人經過那些雞窩,都通通挑出來,仔細的盤問。”柳笙麵無表情的吩咐道,趙柳思看向趙奇,趙奇見狀也趕緊點頭,“對,阿笙說得對,你們都去配合著。”
“是。”他身邊的常隨應和了一聲,也跟著出去,門內的人又少了幾個。
“這盤問一時半會兒完不了,你們先回去,等有結果了,我讓人給你們報信。”趙奇對趙柳思和柳笙說道,“這屍體也要搬到衙門去,再這麼擺著不是個事兒。”
“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柳笙忽然張口,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說道。
“我早就到這兒了,跟思思一起進來的啊。”趙奇沒想到自己被忽略至此,十分委屈。
“我說的不是這個,”柳笙搖搖頭,打量著趙奇,“隻是普通的死個人而已,為什麼會勞動你的大駕?”
“還不是在城門口遇到有人通知,說胡大牛被人殺害,要我來看看。”趙奇嘟囔著,“我去鄉下跑了一天,都快累死了,沒想到一回城就遇到這種事。若不是半路上車壞了,還能早到半個時辰呢。”
“半個時辰,”燕然喃喃自語,趙柳思一個激靈,“那不是差不多跟我們同時到?”
“什麼?”趙奇還是很茫然。
“爹,幕後好像有人很奇怪,非要把我們包括在內的許多人聚集到這裏來,圍觀胡阿牛的死亡。”趙柳思將自己一行人的經曆跟趙奇說了下,趙奇十分緊張,“哎呀,這麼危險,要是傷到你可怎麼得了。”
“沒事兒的,那人是針對胡阿牛去,我當時離得可遠了。”趙柳思安慰了受驚嚇的老父親,然後問道,“你覺得凶手這麼大動幹戈,到底在圖什麼?”
“我又不是凶手,我怎麼知道。”趙奇對這個問題漠不關心,“這種事情就交給老爺們去負責好了,咱們隻用聽令就行。燕然,你趕緊把思思帶回去,你要是再帶她來這麼危險的地方,我可就把她接回家了。”
“不關舅舅的事情,是我自己要來的。”趙柳思為柳笙澄清誤會,結果柳笙卻毫不領情,難得的居然對趙奇低頭,“你說的是,今天是我不對,我不會再犯了。”
“既然這裏沒什麼好看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看了一眼燕然,然後拽著趙柳思的手往外走,“那我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