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夫看著趙柳思紅潤的臉色,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幹笑兩聲。
“不是說你是遊醫嗎?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趙柳思不給他麵前,半是調侃半是找茬的問道。
“在下不是遊醫,隻是恰好跟著商隊一起來靈台罷了。小人有個師兄在本地開了藥房,我是來投奔師兄的。那日在郊外被找出給小姐看了病之後,便會城中坐館了,所以才這麼容易被令尊找到。”這些都是之前套好的身份,大夫不知道趙柳思這會兒怎麼忽的提起,當下摸不著頭腦,隻能笑著當著眾人的麵又說了一遍。
先前隻覺得燕然做事周全,帶人來救自己,不僅帶了鏢師,竟然還有大夫,說好瞞過趙奇時,連身份都設的妥妥的。
如今想起來,卻都是破綻。
這些事情,不是臨時能安排的過來的。
可若是早早就安排好了,那他圖謀什麼?
是不是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
就等自己傻乎乎入轂?
趙柳思越想越氣,眼中都有些淚光了。她想了想,直接用腳戳了戳坐在那裏好奇的看著自己的鄭多寶,“我有點渴了,你去廚房給我端一盅燕窩雪梨湯。”
“好。”鄭多寶現在還是思無邪的階段,完全沒有太多男女之情方麵的想法,隻要趙柳思差事他做事便極其樂意,當下就歡快的跑開了。
“診脈吧。”趙柳思吩咐道。
丫鬟們聽著這話,當下端來了小桌子等一係列東西,等著大夫將脈枕放下,她將手腕擱上去,大夫開始診脈,而她則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人。
這人與麵具男一樣,應該也是燕然的同夥,隻是不知道是臨時雇的,還是燕然養的。燕然的謀劃,他知道幾分,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你老家是哪裏人?”趙柳思佯裝無聊的問道。
“南人。”大夫笑著回答道。
“南人應該很不習慣這裏吧,為什麼跑這邊來坐堂?”趙柳思看著他的眉眼,“況且江南醫術興盛,你是學醫的,在那邊應該更有發展前途吧。”
“南方有南方的好,北方有北方的好。江南醫館多,大夫也多,像我這種年紀的,多半要給人當一二十年學徒才能出師,哪兒能像現在這般接觸病人。”大夫笑咪咪的說道,“北方大夫少,醫術高明的更少,我師兄來了十多年,自己的醫館都開起來了,這是在南邊兒不能想象的,所以才讓我來。”
趙柳思皺了皺眉,招春香一問,才知道他師兄果然是本地頗為有名的一位大夫,醫館在城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這樣的人,身份自然可信。
哼,真是滴水不露。趙柳思在心裏頭恨恨的想到,然後又問,“那你與燕然是幾時認識的?”
“燕大人?”大夫又笑了,放下手說道,“要不是小姐,我還真不認識燕大人的。”
“哦?”
“我們是在城郊認識的,那會兒他為您找大夫,恰好我跟隨的商隊路過,才將我請去的。後麵入城後,我要找人辦戶籍,才知道他正是縣衙的官員,真是方便了我不少事。”大夫爽朗一笑,毫無破綻。
“嗬嗬,沒想到我還有這種用處。”趙柳思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然後看著他問,“那日你救我,說之前剛好還救了個人,不知你之前那個病人怎麼樣了?”
“拖小姐的福,那病人痊愈的很快。”大夫聽到趙柳思這樣問,還以為找到了她今天找來來的原因,當下細細的答道,“他本身的傷勢有點重,但全賴之前的同伴處理得當,遇到我之後又服用了我獨家的藥丸,當下便穩住了病情。後來待照顧完小姐之後,我回去給仔細的給他清理了全身的創傷,雖有些發熱,但也不過一二日就好了。如今已經能下床走路,雖有些虛弱,但並無大礙了。”
“哦,聽起來還不錯。”趙柳思點點頭,話鋒一轉,“那不知此人現在住在何地?什麼時候能不能引我見見?”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大夫心中一驚,當下想到燕然的吩咐,便又真定了下來,笑著說道,“一個病人,有什麼好看的,萬一給小姐過了病氣就不好了,還是算了吧。”
多半是二小姐自己關心柳笙,想要偷偷去看人。但燕然之前吩咐過,為避免計劃敗露,千萬不能將柳笙的藏身之所告訴二小姐。
“那我就是要看呢!”趙柳思一拍桌子,目光灼灼的對準大夫,“不看看你之前救得人,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個蒙古大夫?又怎麼能相信,你可以治我的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