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就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隻是有點呆的坐在那裏。
趙柳思沒有大哭大鬧,也沒有喊叫,隻是她在那裏靜靜憂傷的樣子,卻莫名的讓他說不下去話。
他險些都要跟她說,要不然我帶你出城去找他了。
“胡阿牛是錢姨娘的弟弟,”趙柳思忽然張口,“不是親的,但關係還不錯,隻是後來在錢姨娘嫁入趙家之前翻臉了,所以世人才不知。不過樸媽媽說,他曾經一度以趙家的姑爺自居,我爹也曾經對他很不錯,隻是後來就沒了下文。”
“呃,你,你說這什麼意思?”燕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也不知道。”趙柳思起身,疲倦的歎了口氣,“你們都在查這個人,我覺得這個消息或許有用,又或許沒用,所以沒說……希望現在還不算晚。”
“不晚,我們都還不知道。”燕然搖了搖頭,非常感激的說,“謝謝你了,這幫了我們很大的一個忙,讓我們想明白了一些關鍵訣竅。”
“那就好。”趙柳思平靜的說了聲,就起身離開。
燕然站在背後,張張口想要叫住她,但又想到自己沒有什麼立場和理由喊住她,最後隻能站在原地,目送她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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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柳思回到家時,興致還不高。她一次接收的信息太多,也不知道燕然說的話裏,幾分真,幾分假。也不知道柳笙到底是被他們暗害了,還是真的走了。
但目前她不能跟燕然鬧翻,就像是鄭多寶說的那樣,如果確定對方是壞人,自己又打不過,那再有血海深仇也得忍著笑著,因為隻有這樣,才有給他喂巴豆的機會。
“小姐,人差不多好了,隻是悶得很,不肯說話。”趙柳思剛在房間坐下春香就喜氣洋洋的迎了上來,頗為高興的說道。
“好了?”趙柳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皺了皺眉頭。
“就是你撿回來的那個傻大個啊。”春香比劃了一下手臂,趙柳思立刻想了起來,“你說是西風。”
那日她將西風撿回來,想到此人的妙用,左思右想之後,便讓他丟給了春香照顧。
總算來了個好消息,趙柳思振作了一些,也顧不上換衣服,當下就站起來,毫不猶豫的命令道,“帶我去看看。”
“是。”春香屏退左右,然後將趙柳思帶到了自己房間,一扳床邊的一個機關,露出了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密道。
這個密道是春香在收拾屋子時無意中發現的,她當時慌了神,趕緊稟報趙柳思。趙柳思帶著樸媽媽過來一看,三人著實驚奇了一番。畢竟樸媽媽在趙家服役時,這地道還沒有建好,如今看上去卻不像是新修的,那仔細算起來,應該是柳笙接手後的作為了。
趙柳思不知這密道,但這屋子是柳笙指給她住的,於是她便覺得柳笙此舉必然大有深意。她原本想要問柳笙,但轉念一想,依照這人悶葫蘆的個性,問了也不一定說,說了也不一定說真話,死乞白賴怪沒意思的,不如假裝不知道,等哪天他當做個大事告訴她時,她再告訴他早就知道了,嚇他一跳,這才好玩。
出於惡作劇的心態,趙柳思隱瞞了自己的發現,將春香將此處改成原樣,親自住在這裏,避免被其它人誤動。。不過秘密擱久了,她也逐漸忘了,直到這次西風受傷,才猛然想起來這個通道。
因為她對外麵表達了對西風的厭惡,自然不能再去噓寒問暖的表示關心,所以如何既表現出對西風的冷淡,又時刻暗地關注他,就成了個難題。趙柳思擔心被人看見,想要半夜溜出去看西風,可半夜本來就容易出事故,她一個人不安全,帶著春香和樸媽媽,一堆人又太引人耳目,左右為難之下,春香就提出了,為什麼不走密道?
對啊,那通道修建,不就是為這個所為?
當初可能也是為了隱秘,所以密道的另外一頭是柴房和雜物間,都是沒有傭人居住的地方,不易被人發現。如今完全可以把這個改造成一間病房,讓受傷的西風在那裏修養。
丟在柴房,這個也符合趙柳思現在“厭惡”他的人設啊。
想到就做,第二天趙柳思就讓春香以她的名義,將西風發配到了雜物間。
西風在柳笙手下做事多年,既為貼身侍衛,自然也是有些小弟的。他的小弟們原本就對趙柳思逼西風自刎而頗有意見,如今再看那滿屋子的柴草和雜物,氣的差點就翻臉。但無奈一則春香是女孩子,他們總不能毆打女孩子,二則西風自己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似乎被虐待還能讓他好受點,所以他們最後隻能閉嘴收了拳頭,悻悻的看著西風搬進了雜物間,外麵還鎖上了重鎖,隻留下一道小門用於運送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