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說出來的消息很震撼人,起碼其它人都被他震撼到了,但是對趙柳思來說,以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程度,還不足她明白那是怎樣震懾人的身份。
雖然公主,長公主,大長公主這堆複雜的稱呼繞的她的腦子有點繞,但簡單粗暴的歸納一下,一個“皇親國戚”是少不了的。
怪不得之前說,可以誅她九族。
不過這不重要,目前對趙柳思來說,最重要的是——燕然說話的真假。
她可不像這個世界土著居民一樣,人家扔出個爆炸性的身份,自己就跟被炸暈了似的,老老實實什麼都信了。在信息爆炸時代,她可從電視報紙各種渠道上見過假冒上層社會階級的人行騙的。
所以,哪怕燕然那張好看的臉近在咫尺,她卻仍然能心如止水的問道,“你如何證明你沒說謊?”
“這,”燕然倒是有些犯難了。
原本他以為最難的事情是說出自己的身份,沒想到好不容易自己衝破了桎梏,對她坦白,得到的卻是新的疑惑。
跟趙柳思對視了片刻,燕然挫敗的歎了口氣,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以前說太多謊,現在說真話也沒有人信。
“那你需要我怎麼證明?”燕然將問題拋了回去。
趙柳思看著他,大腦在飛快的運轉著,“你從京城跑到我們這蠻荒之地,是為了什麼?”
“調查我爹當年的案子,”既然已經說開了身份,便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燕然大大方方的說道,“這個我沒有說謊。”
趙柳思看了一眼西風,見對方恍然大悟的點頭,便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大家都知道,但自己不清楚的常識了。
這個不難,待會兒問西風便是,趙柳思心理盤算著,麵上卻是不顯,“那你千裏迢迢過來,就沒帶個什麼證明身份的東西?”
“證明身份?”燕然重複了一遍,搖到一半的頭,卻又停了下來。
“有?”趙柳思幾乎是肯定的問道。
“是有一物,大概可能可以說明我的身份,但是,”燕然語氣有些遲疑,不遠處的貳四似乎也猜出了燕然說的東西,大聲叫出來,“公子不可,那是你保命的東西,不能輕易示於他人。”
“我要看!”趙柳思瞬間就確定了。
“好吧。”燕然考慮了下,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離了我就是死物,給你看看也無妨,但這東西我不在身上帶著,在家裏放著。”
貴重之物,沒有在身上帶也是正常,況且這麼短時間,燕然和貳四的反應都挺真實,也不像是臨時能編出戲的樣子,所以趙柳思當下決斷道,“那你帶我去看,就我跟西風兩人,你的人留在這裏不許走。”
“不行,大人讓我保護公子,我不能離開你半步。”貳四說的很痛心,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剛才就是屬下離你太遠了,才出了這檔子事,我不能再重複這個錯誤了。”
趙柳思見他唧唧歪歪,也不跟他廢話,當下一把刀,直接將刀抵在了燕然的脖子上,“你讓還是不讓?”
“你就讓讓吧,我沒有生命危險,”燕然看著貳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無奈的勸道,“她不是真心要殺我的。”
“這個女人瘋起來連自己都殺。”貳四悲憤的說道。
他就是後悔,特別特別後悔,剛才他不應該聽燕然的話,條件反射的救了這個女人。
他就應該放著這個女人去死。
她死了,公子也就不會有危險了。
燕然看著貳四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隻能說道,“行了,別演了。我沒事的,她要問我的事情,我告訴她就是……我們又沒有什麼不得了的深仇大恨。”
“好吧。”貳四終於放下心來,然後放狠話威脅趙柳思,“你若是敢傷我家公子,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抓回來挫骨揚灰的。”
他要是不說話還好,他這麼一說,趙柳思倒是想起一樁事來,當下對他們命令道,“你們,都把衣褲脫掉,跳到水裏去!”
“為什麼?”別說貳四他們,連燕然都驚得眼珠子要掉了。
“他們如果不聽話,半路跟蹤我們,趁我跟西風不備,要偷襲我們怎麼辦?”趙柳思振振有詞。
“貳四應該不會這麼做吧……”燕然有一絲絲遲疑。
“那可說不定,”趙柳思哼了一聲,“你能保證他們會嚴格聽你的話嗎?”
她從剛才就發現,這群人雖然很在乎燕然的安危,但是卻並不會百分百聽他的話。
“好吧。”燕然歎了口氣,然後在貳四等人震驚的目光中點點頭,“她說的有道理,你們就這麼做吧。”
“不,公子,我們不能……這多丟臉啊!”貳四大驚之色,哭喪著臉哀求,卻改不了燕然的決定,最後在燕然認真的目光下,隻能委委屈屈的脫了衣衫,一個個撲通撲通的跳入綠洲的水池中,看西風收走了他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