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十章(2 / 2)

“好吧。”聽到這裏,趙柳思也覺得怏怏的,沒有什麼茬好找,隻能問燕然的進度,“那你這邊查到了什麼?”

燕然父親的案子,是上一位皇帝定下的。雖然新帝有可能不會隨便更改自己父親判下的鐵案,但是對於某些銳意進取的少年皇帝來說,卻也有可能為了顯示自己,而對前麵的案子做些反轉也說不定。

不管怎麼看,都比先帝本人在時的概率要大,難怪燕然按捺不住。

“查到了不少東西,起碼我確定父親帶領的虎賁軍,的確發生了一些事,被官方刻意隱瞞了。”燕然目光很亮,“你想,若是我爹真的叛國了,他們為什麼會替一個叛國者隱藏他的所有罪證呢?”

“先帝不喜歡我們家,蓋因為他爭太子時,祖父並沒有幫他。”燕然信誓旦旦的說道,“此人最記仇,問罪時將我爹的封號都給撤銷了,還專門給了個惡諡。這等人,若真有我爹的把柄,他巴不得昭告天下吧。”

“先帝的氣量那麼小?”趙柳思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八卦。

“嗬嗬。”燕然一句冷笑,都已經說明一切了。

“你說的的確有道理,”趙柳思不在去八卦皇帝的氣量到底有多大,而是單純的就事說事,“你爹的事情的確有貓膩,上麵的人說他叛國,可他在這邊已經位極人臣了,他叛國給那些蠻夷,能獲得什麼?”

“封王。”燕然麵無表情的說道。

“啊?”趙柳思沒想到還真是說得通。

“我爹與先帝的關係一直不好,從少年時就不大好。”燕然歎了口氣,“而在大戰之前,先帝更是將我爹貶官,擺明是奪權之意。我爹也不是軟柿子,當下在殿上摔帽辭官,犯了藐視朝堂之罪,這才被連降三級。”

“好吧。”趙柳思嘀咕,“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他與皇帝不合,皇帝又處處打壓他,他心高氣傲,改投他方也是說得過去的。”

“是,所以這也是為什麼當時朝堂上,沒有人能確定我爹真的沒有反叛之心的原因。”燕然無奈。

當時消息傳來,滿朝文武皆震驚,但是仔細想想,卻沒有人敢打包票,說燕驍的確沒有反叛之意。

“但你一直堅信你爹沒有。”趙柳思看著燕然,不知道他的信心來自何處。

“因為我們燕家的家訓是,不以私仇害天下。”燕然肯定的說道,“我相信我爹。”

“嗯。”趙柳思點了點頭,“等你到了靈台縣,又發現本地人幾乎沒有人記得虎賁軍?”

“是。”燕然點頭,“我爹那時雖然不是大帥,但是也獨帶一軍。這支名虎賁的軍隊,由燕家親兵組成,極其精銳,任何一個將軍,都不會放著這麼一支奇兵不用。但奇怪的是,等我長大之後查看,發現當年的記錄裏,竟然沒有關於它的記載。”

“你確定你沒有記錯?”趙柳思懷疑,“畢竟你那會兒還很小。”

燕然沒有說話,他轉過去,有從箱子裏拿了個小小的盒子出來,“這麼多年,若不是有這個令牌在,我也會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夢幻。”

趙柳思拿過盒子打開一看,發現是一塊木頭令牌。她顛了顛,木質極重,還帶著幽幽淡香,上麵頗為精致的刻了虎賁的字樣。

“這是我爹出征前,從給我的禮物。”燕然說道,“我在他書房見過虎賁的軍令,十分想要,他說我還小,等我長大了再傳給我。可我不依不饒,他沒辦法,隻能讓匠人仿製了一個較小的給我。”

“後來,我在所有的官方文書裏,都找不到這支軍隊的存在,隻有這塊玩具令牌可以為我作證,我所記得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而不是憑空幻想來的。”

趙柳思摸著著令牌,這塊木頭色澤瑩潤,顯然是常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

“說來也好笑,我在軍中找不到記錄,但是我走訪了一些老兵,卻發現不少人都對這塊兒令牌有印象。”燕然從趙柳思手中拿過令牌,摸著著虎賁二字,“那些底層的士兵,不認識字,但是因為經常要聽令行事,所以對這些令牌的花紋反倒是比官員們更清楚。他們一眼,就認了出來。”

燕然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帶了笑意,“有很多人,甚至跟這支軍隊並肩作戰過。他們告訴了我很多事情,我發現,我的父親,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對於燕然來說,對父親的認同,或許比平反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