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柏瞪了滿意一眼,讓他閉嘴老實呆著。
沒辦法,管不住媳婦兒,還不能管管別人家小孩兒麼?
好歹也給羅安留點麵子吧?
“羅安!你睡著了嗎?”香兒擰眉看著在樹上始終沒反應的羅安,有點擔心的想,剛才孫姑娘說他不舒服,該不會是昏倒在樹上了吧?
想了想,香兒放下手裏的魚湯,放到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撩起羅裙,在腰際打了個結,還好現在入秋,她穿著衫褲。
看了一會兒麵前粗壯的樹幹,香兒挑了個好下腳的地方,開始往上爬。
隻要爬上去,就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情況了,十四歲的小孩子這樣單純的想著。
孫葶一看香兒居然開始吃力的爬樹,也是有點不放心,趕緊對衛江說道:“去看著點,別讓這小丫頭摔了。”
衛江點點頭,身影悄然掠開。
樹上的羅安依舊是毫無反應的靠著樹幹帶著,仿佛什麼事都不知道似的。
香兒吃力的爬上第一根粗壯的分叉,坐在上麵喘了口氣,看了看還隔著好遠的羅安,再看看已經離自己有段距離的地麵,最後還是壯著膽子繼續網上爬去。
“羅安!”當她爬到離羅安隻差一層樹杈的時候,香兒又喊了一次,還是什麼回應都沒有。
這回她是真的有些不放心了,離的這麼近,羅安沒可能會聽不到啊?
莫名的,當初娘親一夜睡過去就再沒醒來的記憶湧入腦海,香兒心底的不安像是被小石子砸在湖麵上濺起的漣漪,一圈圈擴散,再擴散。
顧不上離地多高,顧不上有多危險,香兒再度冒險的伸手想要抓住另外一處樹杈往上爬,隻要再爬上去一點點,就到羅安身邊了。
可是,那根樹杈偏偏就是不給麵子。
“哢嚓!”
脆聲響起的時候,香兒楞了一下,還看了一眼是從哪裏發出這樣的響動,等她注意到,是她攀著的樹枝折斷了的時候,她的腳已經離開了先前站立的地方了。
“羅安……”
那抹嬌小的粉紅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夜鶯,從高高的樹上摔落了下來,香兒手裏抓著那一截斷了的樹枝,本能的喊出羅安的名字。
救救她呀!
就像是快要被哥哥掐死的時候。
救救她呀!
就像是想到娘親和姐姐很傷心的時候。
耳邊的風聲忽然停止,劃破胳膊的枝杈也不再作亂,香兒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沒事了。”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上方響起,香兒幾次深呼吸之後,才打開眼簾,就看到那個一隻不肯回答自己的男人這會兒正抱著自己坐在一處樹幹上。
“你,你醒了?”香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探羅安的脖頸上的脈搏,感覺到那有力的搏動之後,才安心的呼出一口長氣,“還好醒了。”
羅安蹙眉,“你尖叫的聲音太大,我不醒也難。”
實際上,從她端湯過來,他就一直都沒睡著過。
在她端著湯在樹下喊他的時候,他不想回答。
在她著急的開始爬樹的那時候,他不想回答。
可是,等到她笨手笨腳的摔下去的時候,羅安隻能說……總不能任由她把自己摔死吧!
眼角餘光撇到剛才同時考過來的衛江,羅安在香兒看不到的角度對著衛江拋去一個示意對方哪兒來回哪兒去的眼神。
衛江忽然就覺得脖子一涼,還好……還好剛剛刻意慢了一步啊……
嘖,吃醋的老男人真可怕。
“哎呀,我還以為他會幹脆裝睡到最後呢!”孫葶不怎麼高興的拍了拍手,哼哼了一聲說道:“再裝呀,真是的,我怎麼會有這麼不敢擔當的手下?”
旁邊的慕容柏聽的直皺眉,什麼手下,怎麼聽著好像是黑市上的老大一樣?
羅安抱著香兒坐在樹上,對方探著自己脈搏的手仿佛帶著滾燙的氣息,他忽然把香兒從懷裏放了下去,有些狼狽的從樹上躍下去,隻拋下一句,“我去把魚湯端上來。”
被一個人扔在樹上的香兒有點兒害怕的背靠著樹幹坐著,剛才爬樹的時候還沒感覺怎樣,被羅安接住之後,再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裏,還真挺害怕的。
羅安很快就端著魚湯回來了,香兒想到他“身體不舒服”這件事,便趕緊催促道:“你身體不舒服也不能什麼都不吃呀,生病的人喝魚湯挺好的,你就把這魚湯喝了吧。”
身體不舒服?
羅安麵色古怪的瞟了一眼坐在遠處的那群人,暗暗咬牙,“嗯,好。”
香兒笑眯眯的看著羅安把魚湯喝完,然後又探手去看羅安額頭的溫度,側著腦袋奇怪的問道:“一點都不燙呀,你是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