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章 纖雲弄巧情更濃（四）
第一卷 第一百章 纖雲弄巧情更濃（四）
“什麼？”小魚以為定會招來一頓打罵，自己在庫房裏頭就已做好了萬人唾棄的準備，卻沒想碎玉卻隻問了這幾句，小魚幽幽答道：“夫人既然如此爽快，小魚也不編寫什麼謊話唬弄您了。是，我是為了少爺。少爺在我心裏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我不望有朝一日能得少爺垂憐，做個貼身丫頭侍妾，我隻希望少爺得空能多瞧我一眼，在他心裏我能與其他丫頭略有不同一點，卻哪知，少爺自從娶了你後，再也不像往日與我們說說笑笑了，每日裏隻顧著寵著你。我心裏，恨哪！”
靜溶一臉沉鬱的盯著小魚，小魚似沒看到，仍舊自顧自的說著：“少夫人，你一人進府，可知你傷了多少人的心！”
碎玉略一苦笑，說道：“你們隻顧著自個兒傷心，怎就不明白我亦有傷心之處。你們不過是隻能遠遠的看著而不得親近，我卻是親近了也似未親近。你們似也能抱著些許希望，我卻是一點兒光亮也瞧不見了。誰不是從傷心裏逃出來的，偏你要做這般極端的事兒，害了一個無辜之人和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她們又何曾有罪啊！”碎玉拿娟子拭了一把淚，繼續說道：“你想，這男子最是容易變心，倘若以後他變了心，我又沒個孩子，無依無靠的，難道你看了就暢快了。做人，最不能有的就是害人之心，否則日日夜夜都受著譴責，那不是更加煎熬了。我隻問你，被關了這些時日，你可曾睡過一次好覺，午夜夢回，就沒夢到安氏向你索命嗎？”
靜溶眉頭更皺，略帶責怪的瞧了碎玉一眼，說道：“你這是說哪裏的話，我怎麼能棄你於不顧！”
碎玉淡淡的瞧他一眼，說道：“以後之事，誰又能料，你且聽著就是，不是說交予我處理了麼！”
靜溶冷冷瞧著碎玉，看了半晌方說道：“也罷，你自己看著辦，我與額娘就在這兒聽著。你放心，我們絕不摻言！”
碎玉再不理他，瞧著地上跪著的小魚說道：“小魚，你年紀還小，不懂這世間的變幻莫測。你瞧你如今，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了這些日子，一身狼狽，讓府裏的人看了這麼大的笑話，你細想想，你可值得？小魚，若是你愛惜之人也愛惜你，那自然是段佳話，若是你愛之人，心思絲毫未放在你身上，你可要細想想，你為他做的，值是不值。小魚，你尚小，外頭的才子多的是，怎就非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白白枉費了性命。”
“那我，那倘若我，一直對他好，可否能讓他有轉心的餘地？”小魚似有頓悟問道。
“那且要看他人如何，遇著你少爺這樣的好人倒也罷，隻是若是碰到那負心的人，那還不是咱們自個兒吃苦頭嗎？再者，雖說我已嫁人，但在我未出嫁之時，我就斷定，若是這男子有妻室，我絕不委身下嫁。這想法到底驚為天人了些，但我求的，隻是我的良人，一生隻有我一人，身為女子，你該明白的。”
“可是，凡是大戶人家，都是妻妾成群的，我一個丫頭，怎能有如此想法。”
“你若不敢，隻管退而求其次。我要說的也說完了，你自個兒說個懲罰吧，我好聽聽，你是怎麼個意思。”
小魚叩了一頭，說道：“少夫人果然與其他女子不同，我既然害了人，哪有輕易繞過之理，不若就將我送去衙門吧，坐幾年牢，受些苦，或許心會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