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間,就聽裴子衡吩咐:“別告訴小綾。”
荀安一怔,這才連連點頭答應。他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對那女孩子的寵愛真的是到了骨頭裏了,為她做了這麼多,卻還不讓她知道。
那女孩子是何等幸福?
盛夏的晚風一陣陣的很清涼,幽雅的庭院裏次第燃起了燈。
宴會主人宣布一年一度的“盛夏名媛”才藝評選開始,首先上場的,就是去年奪得這個桂冠的裴婧語。裴婧語穿著一襲淺白珍珠輕絲長裙,儀態優雅,先盈盈地環顧四周,露出一抹嫻靜的微笑,說:“承蒙各位厚愛,去年讓我拿到了這個名頭,那麼我就獻醜了,拋磚引玉,為大家獻上一曲。”
她很擅長彈鋼琴,去年就是靠一手功力非凡的鋼琴曲獲勝,今年,她依然選擇了這項自己最擅長的才藝,悅耳的鋼琴聲如行雲流水,叮叮宗宗,聽得與會賓客們心曠神怡,如同漫步在雲端仙境。
一位貴婦人側過頭去,對自己的兒子低語:“裴家這個女孩子不錯,端莊大方,又漂亮,又賢淑。你聽她的鋼琴聲,那麼平和高貴,這聽琴啊,就像看人一樣,這樣的女孩子是成為當家主母的料。”
她的兒子就微笑頷首。
這裏的許多豪門,都如這貴婦人母子一樣,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各小姐的才情秉性,結合她們的家世,盤算著,估量著,挑選適合自己的聯姻對象。
裴婧語一曲終了,掌聲如雷。
她如水的眼眸輕輕掃視一圈,含笑道聲:“獻醜了。”款款下了舞台。
裴家的席位邊,裴婧珊站起來相迎,讚道:“婧語姐姐,你彈得真是太好聽了,這一屆的盛夏名媛肯定又是你吧。”
裴婧語就矜持地微笑:“說不準,我是第一個上場的,後麵有才有貌的女孩子們還很多呢。”一邊說,描著精致眼線的眸子就掃了夏綾一眼。
夏綾挨著裴子衡,也坐在裴家的這一席。
沒辦法,整個賞花宴都是以家族為單位的,既然裴子衡和裴鎮遠是一家人,自然被安排在同一席上,假若硬要分開,外人會以為裴家內部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那樣就太難看了。
此時,夏綾被裴婧語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輕輕哼了一聲,側過頭去。
裴鎮遠皺了皺眉,這個野丫頭,能坐在這一席已經是她的榮幸,要不是礙著賞花宴是公共場合,他早就想把這野丫頭趕出去了。怎麼,她到好,竟敢給裴婧語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擺臉色?
裴婧珊看出叔公的不高興,急於表現,就嗬斥夏綾:“你哼什麼哼,是對婧語姐姐有什麼不滿嗎?”
夏綾小聲說:“我哼我的,關你什麼事。”很倔強的模樣。
裴婧語就溫雅端莊地打圓場:“好了婧珊,小綾剛剛從孤兒院出來,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計較什麼,好好準備你的節目,給裴家爭光。”
裴婧珊見堂姐發話,趕緊說:“是。”她的父親在家族中雖然有點地位,但終究不如裴婧語的後台硬,裴婧語的親爺爺是僅次於裴子衡的第二大股東,資曆又老,甚至能隱隱與裴子衡分庭抗禮,可是她裴婧珊呢?在裴婧語麵前根本就不夠看的,這麼多年來,她是靠著巴結討好裴婧語,才能混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