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能聽見兩句溫暖的話,哪怕隻是敷衍,寧天賜的話卻直接把她打入深淵:“小白,這件事的確是你的錯。為了補償阿澤和小靜,你把老爺子給你的股份送給他們吧!”
寧天賜說得理所當然,哪怕寧婉白再努力控製,還是忍不住冷笑出聲。
股份,因為那些股份,顧邵澤騙了她三年。
現在,又來要,不要臉的到底是誰?
“嗬嗬,把股份送給他們?這才是真實目的,對嗎?那真不好意思,我做不到。到底誰是誰非,你們心裏清清楚楚。昧著良心說話做事,晚上睡覺能踏實嗎?”
冰涼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寧婉白連聲尊稱都叫不出口,轉身就走。
再不走,她真的怕自己會出口成髒。
被她如此冷嘲熱諷,老祖宗的臉色漲紅,卻不肯罷休:“你給我站住!寧婉白,事到如今你還狡辯,說你和顧邵謙有染,還冤枉你了?”
聽到“有染”二字,寧婉白的怒火再也壓不住。
“一個親吻就代表有染了?按照你的標準,他們兩人在我的訂婚典禮上苟且,是什麼?狗男女?”
怒氣一下子湧上了腦門,寧婉白轉身,連想都沒想,話語已然脫口而出。
“我打死你個不孝子孫!”老祖宗氣得臉色發青,手中的拐杖抬起,狠狠落在寧婉白的身上。
“啊!”寧婉白痛呼一聲,隻覺得腰斷了似的疼,動都不敢動一下。
寧夫人驚呼一聲:“小白!”起身護著她,眼淚就掉了下來。
“老祖宗,別打了!”見老祖宗的拐杖還要往下落,顧邵澤終究還是看不下去,起身阻攔。
寧婉靜正冷笑著看熱鬧,見顧邵澤竟然幫著寧婉白,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卻也隻是片刻,就恢複正常,也走上前去。
“老祖宗,您可別因為我們的事情氣壞了身子啊!”蹲在老祖宗身邊輕聲勸著,她語氣輕柔,恭敬又孝順。
老祖宗滿意的點點頭,又看向寧婉白,冷哼出聲:“你要是有你姐姐的一半懂事,今日裏這一棍你就不用承受了!”
“現在你姐姐和阿澤都在這裏,你老老實實的道個歉,再去顧家說明,這件事是你的錯,就還是我寧家的孫女。否則……哼!”
她的話讓寧婉白心一寒,冷笑著,卻是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寧婉靜低著頭,一副乖順的模樣,卻是眼角眉梢都寫滿了得意:“奶奶,我和阿澤自是不會怪罪小白的。隻是,顧家那邊可就需要她好好交代了。”
“顧老爺子現在還被她的謊話蒙在鼓裏,若是現在不說明白,等將來被發現,受影響的可是整個寧家!”
“還是小靜懂事。小靜放心,奶奶就算綁了她,也得讓她跟顧老爺子坦白了。”
兩人一唱一和的,明顯是已經定了寧婉白的罪。
寧婉白攥著拳頭,氣得渾身打顫,冷笑連連:“坦白?黑的說成白的,還想讓我認錯?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做夢!”
“不是想把事情鬧大嗎?那就鬧吧!我倒是要看看,顧邵澤你和我談了三年戀愛,卻和寧婉靜爬了三年的床,會不會一點線索都沒留下。等真相大白那天,我看你們還有什麼臉顛倒是非。”
用全身的力氣吼出這句話,寧婉白轉身便衝出家門。
這樣的家,不要也罷。
客廳裏,一眾人都被她的怒吼驚呆了,臉色白的白,青的青。隻有寧夫人是真的心疼她,卻不敢出聲,悄悄的掉眼淚。
一直跑出好遠,寧婉白才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竟然無處可去。
她低著頭,沿著馬路邊慢慢的往前走。纖瘦的背影,雙肩一抖一抖的,抽泣個不停。
同樣是寧家的孩子,老祖宗和父親寧天賜對寧婉靜向來都是寵愛的,而對她……
自嘲的冷笑出聲,她咬著唇瓣,淚水爬滿了蒼白的小臉。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在她身後停下,車上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竟是顧老爺子身邊的人,“寧小姐,老爺子讓我接你過去一起吃飯。”
寧婉白一怔,不知道寧老爺子所為何事,剛要拒絕,那人再次出聲:“老爺子說了,讓我務必把寧小姐帶回去。不然,我也不用回去了。”
寧婉白不好拒絕,點點頭,上了車。
直到進入顧家大宅,寧婉白才知道,顧老爺子是真的叫她來吃飯。
不過,卻不是普通的家庭便飯,而是相親宴。
凡是在餐桌旁坐著的,都是顧家適齡並且未婚的男子。她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調轉了過來。
“小白丫頭,你可算來了。來來來,坐爺爺身邊。爺爺看看,還委屈呢,哭成這樣。都是顧邵澤那個混蛋小子,對不起我們的小白。”
見她進門,顧老爺子起身,親自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