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荷也看不進去多少,心事很重,她心裏總對那個戴澤過意不去,在沙發內坐姿換了幾個都不舒服,索性坐起身。
“你們是夫妻,雖然中間分開了一些時間,但你們的婚姻是一直存在的。”沈玉荷看了會兒電視,忍不住出聲提醒。
林青心想多半是和戴澤來那一趟有關,她點頭應下:“媽,在我心裏,一直記得我和他是夫妻。”
沈玉荷聞言,不再說什麼。
林青再一次把手機放回床頭,慕離健碩的身影躍然引入眼簾。
她眼皮早就開始打架,隨著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才去浴室放熱水,出來時,慕離隻脫下外套隨手丟在床單,林青把他衣服掛起來。
“昨晚睡得好嗎?”男人出聲詢問。
“還行吧。”林青隨口道。
“前天呢?”
林青沒明白他怎麼突然在意這個,“前天睡太久了,是你抱我回來的吧。”
她抱住男人手臂,聲音柔軟地討好撒嬌。
他麵色沒有動容,垂眼看她:“你那天做夢,知道喊了誰的名字嗎?”
林青覺得莫名其妙:“誰?”她仔細回想,那天睡得太深,完全沒印象做過夢。
慕離打斷她的思緒:“戴澤。”
“不可能。”林青斷然否認。
她出口太快,倒像是有所隱瞞,可天地良心,她真的隻是覺得離譜才反應快了些。
夢到戴澤?當時她的確情緒低落,可相較而言,說她夢到淩安南和路曉才比較靠譜吧。
慕離眯起眼睛,把她糾纏的手推掉,慢條斯理解開衣扣:“怎麼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真不是,我怎麼會夢到他?”
“這也是我想問。”慕離帶著點脾氣睨她眼,“你先說說,你夢到他什麼,竟到了喊出名字的地步?”
可她什麼都沒有夢,怎麼說?
林青隻道自己是被冤枉了,但他也沒必要拿這種事開玩笑,見他氣著,林青先一步妥協:“我能夢到什麼,那晚我睡得那麼熟,真不記得做過夢,說不定是你聽錯了。”
“那天晚上,他還正好來送來了你落在車上的東西。”
“那個啊。”林青恍然大悟,是醋壇翻了,開口解釋,“那是當時——”
慕離大衣口袋裏的手機不合時宜響起,他幾步過去接通,聽那邊說完便掛斷了。
“有點事,出去一趟。”
“這麼晚了,”林青來不及解釋,也沒有別的意思,看一眼漆黑的天色收回視線,幫他把外套穿好,“早點回來,別讓我擔心。”
“放心,我不會……”像你一樣四個字差點脫口而出,慕離被自己的過激反應嚇了一跳。
最近情緒反反複複,說不準何時又會發作,他以為控製住了,但隻是漫長的第一步。就像現在,這番話放在平時他不會拿出來質問一番。
“不會什麼?”林青無心一問,或許也根本不需要這個答案。
“等我回來。”男人淺吻她唇瓣,匆匆下了樓。
私人診所內,助手終於坐不住,急得上躥下跳。
自從那晚遇到個奇葩病號,他已經連續十幾個晚上被派個守門的任務,那天是巧合下班晚,他看看時間,換做平時,這個點早就懷抱小女友了。
他坐下,站起,又坐下,心急如焚想快點下班,慕離從外麵走進來,見他一個人,助手泄了氣,臉上卻仍保持嚴肅緊張的表情:“軍長。”
慕離點頭,環視空蕩蕩的大廳:“就你一個?”
“老板出差了。”
慕離沒多說別的:“今晚他如果再來,知道該怎麼說嗎?”
“知道。”慕離從麵前走過,助手重新坐回谘詢台內。
那晚之後,阿誌又出現一次,助手在江彤麵前無意提到,江彤轉告慕離,這也是助手被安排在此的原因。
慕離走到二樓,在落地窗前的沙發內坐定,他大半落地窗被拉起的簾子遮擋,從外麵朝上看,隻能隱約看出簾子另一端若隱若現的人影,不仔細,或許無法分辨。
然而等了半宿,並不見人。
這樣守株待兔般的方式,並不是慕離的一貫作風,但他有預感,阿誌還會出現。
阿誌也算是自食惡果,被注射之後,那條腿愈發不利索,沒辦法才冒險來診所求助。
而診所內的人員沒有將他認出,也給他暫時安全的信號,他隔幾天會出現一次,並沒有規律,出現的時間也都是深更半夜。
當初沒能讓阿光把女兒帶走,反倒被巡邏的警察抓住,阿光被抓後沒有透露過他的行蹤,但原先的地方是不能呆了。
能落腳的越來越少,身體又出現狀況,阿誌感覺大勢已去,隻想再最後時刻之前,至少能拖個人下水。
另外,他還得再去福利院一趟,親自確認女兒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