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見此人身手矯健，情知是碰上練家子。心裏暗歎人倒黴，喝水都塞牙縫。摸了摸隨身帶著的碎銀子，咬咬牙又從頭上拔下攢枝梅鑲米珠金釵。正打算認這出倒黴。卻聽見芙落在旁“咯咯”燦笑。不由疑惑地轉向她。
芙落撩起裙擺，試著動了動被抓的腳踝。果然是動不得分毫。
“這位大哥，男女授受不親。您這光天化日之下抓了人家腳踝都半天了。你讓人家以後怎麼嫁人？不如你娶了去吧？不過你說你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稚子。看來年紀也不小了，人家就因為被你這麼一抓，葬送如花似玉的青春韶華。你倒是抬起頭來給我瞧瞧，總得看看什麼模樣不是？”
說著話就蹲了下來。
想來此人幹這一行不是一天兩天，第一次遇上如此“鮮廉寡恥”的女人。嘴上說著：“小人家徒四壁，連老母稚子都養不活，姑娘如此仙姿……”
“臭小子！連老娘都敢訛詐！”芙落突然變了聲調，厲聲喝道，可那尾音卻變了哭腔：“你可是怎麼逃出來的？你兄弟呢？”
趴地上的賴皮正費力思量如何化解，猛地聽見女人哭了起來，還沒回過神來是怎麼回事。鬥笠被人挾風掀開，腰上已經被不輕不重踢了幾腳：“你個死孩子！你不知道姑姑找你們找了多久……”
紅姑看見芙落霎時變了神態，伸手一掀，抬腳就踢。
“哎呦哎呦，不賠瓷器，還打人啦……”地上的賴皮兀自裝著，一個翻滾才看清眼前二位，已然呆了。
“還愣著？找打不是！”芙落柳眉倒豎。
“好姐姐好姐姐，小子那不是看美人看呆了麼？您就饒了我吧。”
一壁鬧著，一壁哭著，良久三個人情緒才算穩定下來。
“死金寶！你哥哥呢？”
“什麼哥哥！”金寶此生最不願別人當他是老二：“那是我弟弟！”
“那人呢？”
“不知道。”
“這些什麼瓷器啊？都碎了，收拾了扔了吧。”
“別別！上好景德鎮不是？裝進去，麵上放兩個好的，下次還能用！”
“你那騙人的勾當，還是算了吧。跟我們回去，給你龜公當。”
“你們那生意好麼？”
“不怎麼樣。”
一路說著，金寶依舊寶貝得什麼似地收拾了裝好帶走。
隻有紅姑琢磨著，沒有說話。
第二日，紅姑就將如此如此的故事撰寫清楚，讓金寶找了說書先生，使了銀子四處宣揚。又請了工匠，將那些碎瓷片在“怡紅攬月”門前不遠按舞步比劃鋪就鑲嵌。
約定中秋佳節，芙老板親自上台酬客。
從此打開局麵，成為金陵一景。
“張公子~~，冤家喲！人家天天等日日盼，人比花黃瘦。你才來看人家一次。不行！這一次人家一定要你立個保證！”某花花哀怨嬌嗔地將傲人雙峰在張公子胳膊上蹭啊蹭，搖啊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