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李長過來。”顧明珠擦了擦手,開口道,宋鏡時與她要二十萬兩銀子,那麼她自然要準備妥當才是。
顧明珠的眼中閃過異樣神色,沉默不語。
李長是她從喬子期那邊要過來的賬房先生,自從開始處理顧明珠的賬務之後,一日比一日精進,把鋪子收成管理的清清楚楚,賬本看著都一目了然,實在是讓人感歎。
喬子期見了也覺得驚訝,跟隨在他身邊數年的人,竟然有這等本事,還湊巧的被顧明珠發現要了去。
不知道是顧明珠聰慧,看中了才能,還是運數好了。
沒過多久,李長迅速走過來,見到顧明珠恭恭敬敬的給她行了禮,他現在做著賬房的活兒,月銀比以前高出一倍,加上小姐如此賞識他,他每日幹活都覺得來勁兒。
李長麵色滋潤,微微一笑,開口:“小姐,不知喊我有什麼事?”
“目前母親產業下,京城裏有沒有等價二十萬兩的鋪子?”顧明珠開口問道,眼神明亮。
“二十萬兩的鋪子……”李長想了想,目前京中喬家產業遍布,至少有七八家鋪子,他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西街的布坊,和東橋街道的蘇繡坊,兩個鋪子加在一起應該能值二十萬兩。”
“恩。”
顧明珠點了點頭,“收成可還好?”
“當然,這兩家鋪子位置地段都是上佳的,日後收益隻會越來越好,還是得誇當時夫人有眼光,選擇了最好的位置。”李長不禁稱奇,十年前這塊地還是荒涼的,沒有多少人家,喬雲用三千兩銀子購置了鋪子,短短幾年的時間,地段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鋪子的銀兩翻了數十倍。
喬雲真是一代經商奇女,但可惜……英年早逝。
李長搖了搖頭,感到惋惜。
“你把這兩個鋪子的地契給拿過來。”顧明珠開口。
“小姐這是要做什麼?”李長猜測不出來顧明珠的用意,她突然要地契做什麼,難不成是要賣了?這可不成,兩個鋪子未來可觀著呢,賣了就可惜了!
“拿過來吧。”
顧明珠堅持,李長隻能點了點頭,這鋪子要賣還是要怎麼做,全都在小姐的一念之間,他不過是管理賬房的先生,沒有資格過問。
李長拿了兩個鋪子的地契給顧明珠,顧明珠臉色難以捉摸,直接讓他離去。
顧明珠把地契打開,看了許久。
一旁的青竹覺得好奇,不禁湊了過來,以前小姐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覺得商戶是低賤人家,不該沾染銅臭,怎麼突然間問起鋪子來了?
“青竹,明日找個可信的書法先生過來。”
“書法先生?”
……
第二日,一個隨從從喬府離去,迅速的走向宋府,把信紙遞交到門守手上,讓他轉交給宋鏡時。
宋鏡時得了信,打開看去,上麵寫著簡簡單單的三行字,字跡清秀,是顧明珠親筆寫下的。
信上內容寫道,今日中午在醉仙樓約見他,商議二十萬兩銀子的事情。
宋鏡時不禁一笑,他終於要把這筆銀子拿在手裏了,有老宮女這個棋子在,不怕顧明珠會耍什麼花招。
他準備換一套衣服出門,結果打開櫃子,裏麵的衣服全都是陳年老舊的,穿了三四年的衣裳,洗的發白,不禁眉頭一皺。
若是放在前世,他的衣服全都是最上等的蘇繡坊趕製出來的,從裏衣到官服,全都是最熟練的繡娘,繡製整整三個月才能趕出來一整年的衣服。但現在看起來實屬寒酸,他砰的一聲關上門,不再去看這些衣服。
等他從顧明珠手中得到了銀子,到時候裏裏外外的全部換了它!
宋鏡時走出屋子,麵前走來羸弱的女子,女子麵色慘白,在自己麵容上下足了工夫,不過還是掩飾不住她的憔悴。
“少爺……”
“恩。”宋鏡時淡淡的看她,沒有任何動容。
翠兒的身子早就好起來,不過大夫說了,她此後難以有孕,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要了也沒有用。宋鏡時本來就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是念及她有了自己孩子,才會溫柔待她,如今又是變回了冰冷之色。
翠兒嬌滴滴的看著他,她的身子大好,已經等待了好幾日,也沒見少爺再喚她。
她不知曉自己不能有孕的事情,還滿懷期待著,能夠像上次一樣一舉就中,為少爺生下一兒半女。
“少爺,可是要出門?”
“對。”宋鏡時冷聲回答,沒有要與她盤旋的意思。
翠兒覺得傷感,少爺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勁兒,肯定是惱她沒保住孩子。她怔怔的站在原地,雙手不停的絞著手帕,內心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