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各處都掛上紅燈籠,準備迎接新的一年,與此同時鬧得沸沸揚揚的是宋家與相府的大婚,兩家開始張燈結彩,萬事俱備。
此時唯獨有一家高興不起來的,那就是顧家。
陳氏臉色陰沉,這些日子焦躁的不能入睡,眼底黑印子濃重,見誰都覺得升起一股怒火。
“人找到了沒有?”陳氏冷哼著開口問道。
在陳氏院子裏服飾的丫鬟紫衣戰戰兢兢的回話,“回夫人,還沒有找到少爺的身影,京城內的各大賭坊,百花樓都已經找遍了,還是找不到少爺!”
“道林,我的兒……”陳氏心中抽痛。
前些日子得知顧道林不見蹤影,陳氏就派人去尋找,沒想到人沒找著,反倒是聽了一個威脅的口信。
來人冰冷,冷聲告訴她們,想讓顧道林活著,這些日子就安分些,不要鬧出什麼事端。
陳氏一聽就迅速明白過來,男子說的事情是顧鳶兒的事情,顧鳶兒三番兩次鬧上宋府,脅迫宋鏡時娶她,宋鏡時要娶相府的穆思雪為妻,又怎麼會把區區顧家放在眼裏。
他認為顧家是一個絆腳石,所以才會以顧道林為脅迫,來讓她們住口。
陳氏重視唯一的兒子,溺愛顧道林,無論他想要什麼都會給他,現在顧道林不見蹤影,她心裏急躁的不行,根本沒有想起顧鳶兒的事情。
“他到底想要什麼,怎麼樣才會把我的兒子放走!找,繼續找!必須把道林給找到!”陳氏焦躁的喊出聲,聲音急躁。
喊完了似乎心裏還不順暢,直接把手邊的茶壺全部掃落到地上,摔了一地的碎片。
“夫人,不要動怒……奴婢這就去找!”紫衣根本不敢留在此處,直接轉身小跑離開。
陳氏身上無力,軟軟的倒坐在太師椅上,身子都在顫抖,“我的兒……你到底在哪兒……”
……
宋府此時也是一團事亂糟糟的,自從上次經受了打擊,二十萬兩銀子打了水漂,宋鏡時就一蹶不振。
他的身體本來硬朗,但不知為何寒氣入體,得了風寒,不停的咳嗽,要把肺都給咳出來,喝了兩天的藥都不見好。
他的身體軟弱無力,耳邊又像是嗡嗡作響,腦子昏沉的厲害,什麼心思都沒有。
“少爺,那人又找上門來了。”
小廝小心翼翼的開口,看著宋鏡時。
宋鏡時麵色慘白,咳嗽了兩聲,勉強抬起眼看著他,“閉門不見,別讓任何人進來,咳咳!”沒說兩句話,宋鏡時又是劇烈的咳嗽起來,他的身子發顫,躺倒在床上。
他本來都商議好,收購南方運來的貨船,用糧食來給難民賑災,沒想到被顧明珠坑害了一把,二十萬兩銀子打水漂,這貨船也要不了了。
林邱找了他多次,詢問什麼時候把剩下的銀子交給他,宋鏡時焦躁,想盡辦法也找不到借銀子的路,隻能就此作罷,這貨船他不要了,賑災的事情也隻能擱置下來。
加上風寒侵襲,他的身子虛弱,更加不想理會這些繁瑣的事。
……
門外,一身材微胖的男子麵色不善的盯著宋府,他在門外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開門,已經吃了許多次閉門羹。
如今天色冰冷,河麵逐漸結冰,他讓人開過來的貨船停在碼頭上。宋鏡時明明與他商議好,要收購那批糧食,現在卻沒了動靜。
“真是晦氣的!該不會是賴賬了吧?”林邱暗暗罵道,宋鏡時三番四次閉門不見,他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兒。
吱呀一聲,府邸的門被打開,走出來的還是剛剛前去稟告的小廝。
“林少爺,我家少爺如今因為風寒病臥在床,不能見客,還請見諒。”
“病了?”林邱眉頭一挑,冷哼了一聲,直接冷冽的開口,“我看是想賴賬了吧!我辛辛苦苦讓人把貨物弄過來,他說不要就不要了,宋府的良心何在!”
“林少爺,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家少爺是真的病了,現在病的都下不了床了呢!”
小廝反駁。
林邱心中氣急,想到一樁生意就這麼被毀了,而且他真的把宋鏡時當成了朋友,與他把酒言歡,沒想到卻是被戲耍了一把。
他直接開口,“告訴宋鏡時,這筆生意就此作罷!訂金我也不退,還有日後也不必再相見了!我日後就當沒認識過他這個人!”林邱氣衝衝的說完,直接轉身離去。
小廝牢記林邱的話語,回到宋鏡時的房間裏,把他的話原原本本的轉達給宋鏡時。
宋鏡時聽了一口氣兒差點沒喘上來,臉色漲紅。
林邱與他前世是至交,林邱有什麼好的生意都會介紹給他,沒想到這次因為一樁生意毀去,導致兩個人背馳。
宋鏡時覺得心痛,心裏沉悶,久久的沒有說話。
“滾,滾出去,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他越想越氣,直接大吼,他的嗓子感覺到腥甜,直接咳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