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冬雪初晴陽光正好,帶著一絲暖意。
喬府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動,一如既往地平靜,顧明珠打開窗戶,一臉憂慮的看向偏院的方向,她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鬼醫不在府內,而是跟著裴琅一同混進宮內。
她不禁握緊拳頭,指節發白。
希望一切都安好,不出任何意外……
……
馬車緩緩駛入皇宮的方向,裴琅和鬼醫共乘一輛馬車,裴琅神色嚴肅,伸手微微抬起車簾看向外麵。
馬車內氣氛凝重,異常冰冷。
鬼醫也是一改慵懶神色,平日裏在宮外,他無論怎麼沒規矩也不會有人管,但入宮一事無比凶險,正如顧明珠所說,若是被禁衛軍捉住,下半輩子都要吃牢飯。
他抬起眼看向裴琅,“你可有什麼好方法?像昨日你說狀況險惡,皇上的寢宮四周應該布滿了魏皇後的人……”
“已經準備妥當。”裴琅淡淡的開口,收回手,沉下眸子,他倒是一副平靜的樣子,毫無波瀾,好似之後要做的事不過是家常便飯。
“在那之前,先把這衣服給換上!”
裴琅將準備的衣服遞給鬼醫,鬼醫看了眼官服,那是宮裏太醫的官服,裴琅神通廣大竟然連這等衣服都準備俱全。
過不久,馬車緩緩的停在皇宮門口,侍衛前來盤查,要審查馬車內的人。小廝迅速跳下馬車,與侍衛說了些什麼。
“原來是趙太醫……”
車簾微微被掀開,鬼醫伸出手,把牌匾遞給侍衛,並且冷聲咳嗽了一聲。
侍衛確認腰牌,那的的確確是趙太醫的腰牌沒有錯,而且那隻蒼老的手,一切都顯得自然,根本沒有可疑之處。
“趙太醫,請!”
侍衛恭敬的把腰牌還回去,同時所有人站到兩側讓馬車通過,馬車駛入宮內,裴琅和鬼醫如此簡單的就混入宮內,這也是在他的計劃當中。
宮殿裏。
魏皇後扶著額頭,深深的皺眉,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一旁宮女小心翼翼的托著托盤,上麵是包好的碎冰,“皇後娘娘,太醫馬上就進宮診治了……”
“拿過來!”魏皇後微弱的語氣開口。
不知為何,昨日夜晚她這頭痛難忍,整整難受了一夜,到現在依舊覺得昏昏沉沉的。
……
馬車停到偏院的小巷裏,這不是去往魏皇後宮殿的路,而是駛向另一個地方。
沒過多久馬車停下,領路的太監小聲開口,“大人,已經到了。”
裴琅睜開眼,沉黑的眼透著一抹冷色,他隨即跳下馬車,鬼醫也跟在他的身後。
“從這邊走,大概一刻鍾的時間就可以抵達寢宮,那個時候就要老先生出力了。”裴琅淡然開口道,聲音裏滿是嚴肅。
鬼醫點了點頭,他穿著太醫的衣服,鋝著白色胡須,還真有一身太醫風範。裴琅則是一改以前的裝扮,偽裝成跟在太醫身邊的隨從,樣貌清秀,透著一股冰冷和伶俐。
“走。”
兩個人迅速消失在小巷內,一路上沒有遇到太多的人,這一路都是他特地打聽過的,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希望一切順利。
裴琅暗暗握緊拳頭,死死的盯著麵前。
……
“三皇子殿下。”宮女恭敬的行禮,垂著頭。
三皇子掀開層層珠簾走進去,看到魏皇後斜躺在貴妃椅上,麵色蒼白,緊閉著眼。
“母後!”
三皇子急忙走過去,跪俯在貴妃椅旁,“這是怎麼一回事?”
“皇後娘娘昨日夜晚感到偏頭痛,到現在都輾轉反側,沒有好轉。”一旁宮女靜靜地開口回應道,此時的魏皇後深皺著眉,勉強的抬起眼看向三皇子。
“軒兒……”她伸手,三皇子立刻過去握住魏皇後的手,“母後。”
魏皇後的手冰冷,三皇子眉頭擰緊,眼中露出冷色,“太醫呢?”
“已經傳趙太醫入宮了,剛剛有公公回報已經進了宮門,很快就能趕到了。”
大殿內寂靜,三皇子坐在一旁,時不時的擔憂神色看向魏皇後。
時間已經過了許久,怎麼趙太醫還沒到?
三皇子抬眼,冷聲問宮女,“人呢?”
宮女戰戰兢兢的答道,“回殿下,領路的公公把馬車引到別的地方了,此時趙太醫正急忙趕來,還需要一刻鍾的時間……”
“……”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三皇子的身邊彌漫著肅殺之氣。
大殿內寂靜的可以聽到銀針落地的聲音,每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此時三皇子的麵色冰冷,用眼神就仿佛可以殺了一行人。
他騰的站起身子,往宮外走去。
“殿下!”
“軒兒……”魏皇後喊了一聲,三皇子好似沒有聽到,直接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