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OK比賽結束後的一個周末,我還是一如既往地早半小時來到中心值班,竟然在小廳看到了佟宇辰。
“比賽唱得不錯。”他低著頭邊鼓搗手裏的庫存單據,邊好像漫不經心地跟我說。
“你去看了?”我邊說邊把包放下,有點驚訝。
“嗯,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在這個廳裏唱得更好,聲音更慵懶舒服。”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笑了。
“是吧?我也更喜歡在這裏唱。謝謝你,宇辰!”我是在謝他終於肯與我破冰。
“CD機我拿走了。”他接著說,“我最近開始給一個初中生做家教,所以來得少了。”
我並不關心CD機的去向,但卻為他全新的打工形式開心。
陶拉在中間過來巡視,看到我們後朝我擠了一下眼睛:“晚上一起吃燒烤吧,我們一起給你慶祝一下。”
“不用了吧,又沒得冠軍。”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找個借口大家樂嗬一下,你還不同意呀?”
陶拉這麼說我就隻能點頭了。
“宇辰你來嗎?”陶拉轉頭問他。
“當然來啊。”
晚上在東門外一起吃燒烤的時候,冬青姐湊過來悄悄問我:“你跟佟宇辰沒事了?”
“應該沒事了,他今天主動跟我說話了。”我看了一眼桌子另一邊跟技術部的李哲師兄聊天喝酒的佟宇辰。
“沒事了就好。咱們寢室都以為你跟佟宇辰說明白了,就要跟韓度好了呢。結果你兩頭不靠,誰也沒好。你說你折騰啥呢?”冬青姐邊吃烤串邊跟我絮絮叨叨。
“我對佟宇辰沒意思,韓度對我沒意思,大家就都沒意思了唄。”
“那你對韓度有意思?”冬青姐聽出來這話裏有漏洞。
“應該也沒意思吧,沒準兒啊。哈哈。不過我挺喜歡他現在對我沒意思,這樣我更沒壓力。”我回答。
“那你就是對他沒意思,否則你樂不得他對你有意思。”冬青姐就像在說繞口令。
“哎呀,你不懂。”我輕推了她一下。
“李哲和徐曉晴是不是已經正式在一起了?”我接著問冬青姐。
“嗯,今天在大廳沒人點歌的時候,李哲還給徐曉晴點了一首。整個大廳的人都沸騰了。”
“哇塞,神雕俠侶啊。”美女帥哥在一起總是養眼的。
看著李哲把手裏的烤串喂到曉晴師姐嘴裏,曉晴師姐害羞又幸福的笑臉,我想這才是愛情該有的樣子。
轉眼到了五月,臨近期末。科大校園裏的梔子花開始成片成片的開放,甜膩的香氣鋪滿每天走過的道路,廣播裏開始散播各種時而傷感、時而懷念的歌,傳遞著畢業生之間彼此的祝福。
經常有即將畢業的師兄師姐來到活動中心相聚、歡唱。我也經常看到有人在學校周邊的飯館喝醉,抱頭痛哭,覺得這份離愁別緒離我還太遙遠。
不知不覺,我就邁進了大二。
2001年的年底的一天,為了跟戰隊的人晚上一起聚餐,我提早出來跟韓度他們在網吧集訓,韓度坐下便跟我說:“謐謐,我們訓練的時候,你注冊這個遊戲玩玩看吧,進27服務器。”韓度指著屏幕上“月光寶盒”的圖標跟我說,“你肯定更喜歡這個。”他篤定地說。
是的,這遊戲的名字已經讓我心向往之了。要知道,自從初中看過星爺這部電影,這故事便成了我心中一抹無法釋懷的白月光。
登入服務器,我選擇注冊了一個漂亮的仙娥,取了個清冷的名字“霜華漫天”。進入遊戲,我便被美輪美奐的中國古神話場景給擊中了,愉快地點著鼠標,操控著屏幕上的小人開始了在新手村的各種任務。
韓度他們訓練結束後,也紛紛進入遊戲,我才知道他們已經玩了兩周了。看著現實中的朋友們在遊戲裏紛紛化身古裝,不禁讓人真的有了拿著“月光寶盒”穿梭千年的幻覺。在遊戲裏,韓度是一個叫“風雲渡”的持劍俠客,毒藥化身名叫“九州雷”的天兵天將,猴子是叫“半城殘雪”的牛魔王。Liquor也是白胡子老道,科嫂是九尾狐妖,Fish竟然選了女俠客的角色……這就是遊戲裏的人妖吧。幾個人級別都是這個服務器裏比較高的,我立刻感受到一個出入江湖的新人被大人物招撫的滿足感。幾個人紛紛過來給我一些我這個級別的“頂級”裝備,然後隻留韓度一人帶我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