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這都知道了？”錯愕在冷如雁臉上一閃而過，“鄧玉書他，過得還好嗎？”
陸羽瀾偏頭：“玉叔一直就跟您在同一棟大廈上班，小姨怎麼問得好像多年沒見一樣？”
“確實多年未見，”冷如雁毫不隱瞞，“自從我撕毀與他的婚約，嫁給啟文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我。”
陸羽瀾試探的時候也沒想到，兩個人竟能多年來在同一棟大廈上班卻從未見過。
“你怎麼知道的？”冷如雁再次問道。
“公司裏……有一張舊照片，是你們創立時的合照，小滿說，玉叔從不讓別人動它。”
冷如雁捂住口鼻，顯然有點情緒失控，一時沒有說話。
陸羽瀾知道這是一個突破口，卻不忍心沿著這個話題問下去，但想到對麵坐著的可能是害死知寒父母的凶手，又狠了狠心：“玉叔過得好不好我不清楚，但我剛到的時候，公司裏全是蜘蛛網和垃圾，隻有各種機械儀器一塵不染，都是小滿維護的，但公司又沒訂單，師徒倆自娛自樂著。”
冷如雁自然能從她這段話勾描出鄧玉書這些年頹廢的生活狀態，花了好一會才平複了情緒，才道：“我這年對他很是愧疚，但從未後悔。”
陸羽瀾從她眼中讀出了很多情緒，有失意、痛苦、傷懷，卻沒有一絲來自欲望和惡意。
“羽瀾，或許你從別人口中聽說過很多個版本的我，但你要有自己的判斷。”冷如雁突然握住陸羽瀾的手，“知寒不接受跟金家聯姻，我當時氣一會便罷了，他喜歡你，我除了接受還能怎樣？作為知寒的小姨和金玉良緣的創始人，我衷心希望你能把這個品牌重新立起來。你的過去如何，其實我並不想計較，至於佳琦，她隻是太不懂事，你別在意。”
“嗯。”陸羽瀾道，“我不在意。但請小姨一定要查下餘子期，他真的不是好人。”
冷如雁聽她這樣說，不自覺說了句：“你和她真的太像了。”
“誰？”
“知寒的媽媽，我姐姐冷如初。”冷如雁道，“即使對不喜歡你的人，也一樣善良。放心吧，我會叫佳琦的爸爸去查。”
兩人又聊了些別的，直到天色陰沉得快下雨，冷如雁才道要送陸羽瀾回家。
陸羽瀾婉拒，說自己還要先回公司處理點事情，一路小跑穿過廣場到了瀚星大廈遮雨棚下，往回一望，卻恰好看到冷佳琦出現在甜品店外。
冷佳琦早就在附近，還是特地來找冷如雁？陸羽瀾心中浮起莫名的不安。
甜品店的交談讓她又有些左右搖擺了，倘若冷如雁真如顧知寒和顧知林所說，是個唯利是圖的女人，她說出自己“從未後悔”那句話的時候眼中卻完全沒有對金錢或權勢的欲望？倘若冷如雁真的插足並害死了自己的姐姐，為什麼她說出“冷如初”的時候隻有哀戚？
那個玉鐲真是冷如雁的？
但不得不說，冷佳琦這個單方麵對她抱有敵意的人突然出現，又給天平上顧知寒這邊加了點砝碼，畢竟她身後還有個餘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