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兒與秦兒在王妃丫鬟的陪同下回到洗衣房,果真不曾被嬤嬤為難。
二人食畢晚膳後,便有說有笑地回到了房裏。
誰料屋內原本不多的家具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床褥之物都被人狠狠潑了冷人,乍眼看去,倒是像屋子漏水一般。
原本還掛有笑顏的洛雪兒,瞬間就冷冷地瞪向站在自己身後,不懷好意的其他洗衣奴。
“你們誰做的?”
“喲,這怎麼回事啊?”一個長相較為嫵媚的洗衣奴,一麵嗑著瓜子,一麵探著腦袋看了一眼屋內的情況,“真是可憐。怎會這樣呢?可是惹了什麼神明了?”
其他人聽聞都笑開了,秦兒膽小地往屋內躲了躲,低聲說道:“雪兒,以前送衣服去曬衣室都是她們的活計,估計……估計是因為今天我們搶了她們的……”
洛雪兒聽罷,雙手抱肩,斜睨了這些人一眼,“若是神明都這般陰險狡詐、心胸狹隘,那你們個個都是神明的祖宗了!”
嗑瓜子的洗衣奴怒目嬌嗔,隨口“呸”了一聲,便指著洛雪兒威脅道:“新來的,姑奶奶我就是這裏的規矩!去曬衣室的活兒,還輪不到你來做!這次就算警告,如果你敢有下次,姑奶奶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洛雪兒嘴角裂開了一絲冷笑,右手食指輕輕擋開了對方指著她鼻子的手,毫無表情地說著:“或許在我來之前,你是這裏的規矩,但是,現在我來了,我便是這裏的王法!”
“你、你!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那些人就蜂擁而上,黑壓壓著圍著洛雪兒和秦兒。
隻見,一群蠻不講理的女人互相撕扯著對方的頭發,扒拉著對方的衣服,嘴裏還尖聲咒罵著。雖說都是些女子,但她們長期以賣力漿洗衣物為主,手上的勁也不能小瞧。一群人而上,洛雪兒絲毫占不了便宜。
奈何晚膳過後,趙嬤嬤和熊嬤嬤就一如往常,在這附近散步,絲毫不知洗衣房此時已鬧得是天翻地覆。
“秦兒!”
洛雪兒趕緊護住昏迷倒地的秦兒,不料帶頭鬧事的那個洗衣奴,逮住機會揪住了洛雪兒的長發,嘶叫一聲,便拽著洛雪兒朝一旁的灰牆死死撞去。
“去死吧,你!”
洛雪兒咬著牙,猛地站穩了腳跟兒,反而借著那個洗衣奴的力,把她甩到了灰牆上。一聲痛苦的慘叫,那人便捂著頭癱坐在了地上。額頭滲出觸目驚心的鮮血,但性命無憂。
眾人一看,便知洛雪兒不是好惹的,心裏發虛,都住了手。
“秦兒!”
洛雪兒趕緊抱起了秦兒,雖然她傷得重了些,但也都隻是外傷,洛雪兒的心稍稍安穩了。
“你這個賤人!”話音未落,剛剛還流著血、癱坐在一旁的洗衣奴,張開雙爪,就朝洛雪兒狠狠地撲來。
洛雪兒抱著秦兒來不及閃躲,她隻能緊緊把秦兒裹在自己的懷裏,把頭埋在胸前,準備硬生生挨她這一掌。
突然,洛雪兒覺得耳邊吹過一陣涼風,眼角瞥見一道青衣墨色的影子,便有什麼東西重重倒地,驚得人心慌,她下意識地又摟了摟懷裏的秦兒。
“你再不鬆開,她都要被你悶死了!”
秦默冷的聲音飄進洛雪兒的耳朵裏,她猛地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秦默。他負手而立,盛氣淩人地怒視著那些洗衣奴。趙嬤嬤和熊嬤嬤也不知是何時歸來的,也和那幫欺負自己的人一樣,戰戰兢兢地跪在秦默麵前。
而此時,洛雪兒心裏冒出來的念頭,竟然是有他在,她們安全了。
洛雪兒為之一愣,趕緊甩了甩頭,想把這奇怪的念頭甩出去。
“宿風,請大夫。”秦默劍眉深鎖,不曾看洛雪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