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弱水的話音既落,屋內頓時一片死寂。即便屋外依舊是眾人忙碌的聲響,可是屋內的眾人卻都在霎時間僵硬住了,腦袋裏“嗡”的一聲響,眾人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你千辛萬苦打探我的事情,就是為了東陽國的軍力?”淩弱水苦笑著問道。
洛雪兒麵無表情地回道:“起初,隻是對你充滿了好奇,一層一層挖下去,才發現這件事情。到了今天,才想到或許,你會願意貢獻一些力量。”
淩弱水仰頭狂笑了幾聲,譏諷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王爺被抓入酷刑司,即便知道了這些事情,你又能動搖我的什麼地位呢?即便你隱瞞了這些事情,王爺在酷刑司裏麵,又能給予我什麼好處呢?”
“難道,我就不能給予你什麼好處嗎?”
洛雪兒微微與淩弱水擦肩而過,斜睨著淩弱水,意味深長地說道。
淩弱水不屑地揚了揚眉梢,道:“你能給我什麼?”
“孩子。隻要你答應我的所有條件,我就能讓你見到你的孩子。”
“什麼?”淩弱水突然轉身瞪著洛雪兒的背影,詫異地低吼道,“什麼孩子?我的孩子,早就在當初東陽國的政變中夭折了!你又從哪裏拿一個孩子來騙我?”
洛雪兒嘴角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林南一直養著你們的孩子,如今,也已經可以幫忙下田勞作了。你可以不相信,或者你根本就不願意看見,這個對你而言是奇恥大辱的孩子。因為,我不能強迫你。”
“弱水,既然是母子,那便是前世注定的緣分。”姚詩嫻上前握住了淩弱水的手,勸慰道,“你的本性並不壞,隻是把一些東西看得過重。我看得出來,你的心裏,一直都對自己的孩子抱有遺憾。既如此,為何不趁這個時機,了斷自己的過去也好,重新開始也好,也該去見一見孩子。否則,你的心裏,永遠也放不下。”
淩弱水卻憤憤然地甩開了姚詩嫻的手,不滿地低吼道:“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你們就是想設計我離開王府,然後王府便是你們的天下了!你們,好歹毒的心!”
姚詩嫻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洛雪兒揮手打斷了。
“我說過了,不會強迫你。”洛雪兒示意尹嬴將桌上的包袱捧了過來,繼續說道,“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想清楚,這些東西,原本就屬於你的,我物歸原主。”
淩弱水頓時就僵硬住了,連連揮手,東躲西閃地說著:“我不要!我不要!”
尹嬴聽著就將手中的包袱強行塞給了淩弱水,淩弱水躲避不及,隻得後退了兩步,瞪大了雙眸,戰戰兢兢又小心翼翼地捧著懷裏的包袱,好似,那裏麵躺了一枚炸彈,隻要她輕微一動就會爆炸一般的。
“你的決定,就可以左右你孩子的一生,你好好想想吧。”
洛雪兒揚了揚麵,尹嬴便會意,帶著已經僵硬地淩弱水退下了。
姚詩嫻似乎還有點不放心,問道:“你為何不強行要求她呢?”
“正如你所說的,母子情懷,是割舍不了的。”洛雪兒勉強一笑,胸有成竹地望著淩弱水遠去的背影,道,“更何況,包袱裏麵還有她孩子寫給她的信呢。”
姚詩嫻恍然大悟,笑道:“原來你打的是親情牌。”
“先不說這些了。”洛雪兒轉身對姚詩嫻,說道,“如今王府不比以前安全,夏侯桀已經抓了卓霖月要挾我,我想先將你安頓出去。采薇和秦兒已經去打點收拾了,到時候就由她們伺候你。宿風也會派人保護你的。”
“那麼你呢?”
洛雪兒淺笑道:“我自然要鎮守在這裏,把王爺救出來。”
“怎麼救?夏侯桀已經下了狠心了。”
“諾,你看。”洛雪兒揚了揚麵,目光落在了案幾之上的聖旨,道,“夏侯桀已經給我開出條件了。”
姚詩嫻走上前去,緩緩打開了聖旨,頓時驚愕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道:“他要你進宮,否則絕對不會放過王爺和王府!”
洛雪兒倒是一臉的淡定,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猜也是。”
“那你的意思呢?”姚詩嫻擱下了聖旨,皺眉道,“夏侯桀這分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若是進宮了,隻怕,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他一定會,想盡一切方法,用盡卑鄙的手段,逼你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