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將程繡埋在紅梅林裏吧?”
秦默牽著洛雪兒的手緩緩朝龍溪河大營而去,身後的士卒抱著程繡的遺體,一路尾隨。
洛雪兒點了點頭,道:“隻是,程繡乃是荊楚人士,如今我們也在南方,或許程大哥想要將程繡的靈柩送回荊楚也不一定。我們先行問過程大哥的意思,再做定奪。”
秦默點頭默許了洛雪兒,二人便攜手站在了程黎所在的營帳外。
“程大哥還在裏麵,沒有起來?”
洛雪兒轉頭看向守在營帳外的士卒,士卒搖頭說程黎依舊還在裏麵。
洛雪兒便打起簾子走了進去,滿眼空蕩蕩,哪裏來的人?
洛雪兒頓時低吼道:“連一個人都看不住?”
營帳外的守衛頓知失職,趕緊下跪求洛雪兒開恩。
洛雪兒眼下哪裏有功夫處置他們,隻見營帳一側的窗布有風進入,便知程黎是奪窗而去。
秦默握緊了洛雪兒的手,道:“不打緊。程黎身手了得,定不會有事的。龍溪河不大,我立刻派兵去找他!”
“程大哥雖然身手好,但是性子卻是急躁的,隻怕眼下已經找夏侯桀報仇去了!”洛雪兒皺眉道,“你也不要派人去找,我們留在龍溪河的將士不多,且讓他們駐守原地。也就不怕夏侯桀來偷襲。”
“那程黎呢?”
“我親自去找!”
說罷,洛雪兒就朝外飛奔而去,秦默及時攔下了洛雪兒。
“你一個人去太危險!如果程黎被夏侯桀抓住了,你便是自投羅網了!”
“那我也不能放著程大哥不管不顧啊……”
秦默不假思索道:“我陪你一起去!”
洛雪兒頓時猶豫起來,道:“可是你是一軍主帥啊!”
“但是,你卻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女人!”
洛雪兒便也不再多言,與秦默二人翻身上馬,便朝夏侯桀的營地疾馳而去。
且說程黎在營帳內蘇醒之後,想起自己的妹妹和父母,都慘死在夏侯桀手中,頓時便是一股熱氣直逼胸口。仇恨的因子頓時充斥了營帳,程黎更是坐立不安,猛的躍起,見營帳外有洛雪兒的人在把守,也就顧不得許多,開窗飛身而去。
程黎雖不知夏侯桀的大營在何方,但是他一路以輕功尋找而去,畢竟千軍萬馬的蹤跡想要掩飾,也並非易事。總會有人私自外出汲水覓食,隻要找到這樣的人,便能順藤摸瓜找到夏侯桀。
程黎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約莫一刻鍾之後,程黎隱隱約約聽見風聲中有人在說話。於是,程黎急忙沿著人聲而去,忽見前方林子裏有零零星星的五人。一人是宮廷裝束,其餘四人皆是江湖裝扮。程黎便立刻收住了步子,躲在一棵大樹之後,靜聽他們之語。
“李公公,你倒是說說,陛下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
說話者正是“生死判官”簫不死,隻見他一身玄黑素衣,外罩黑貂鬥篷,腰間別著十二影煞的令牌,並一支大如小臂的毛筆,正是簫不死的武器。而在簫不死的左側,正是一身宮廷裝束的白眉毒人李公公。
李公公挑著眉梢轉身,冷笑道:“陛下的意思,豈是奴家敢揣測的?”
“李公公是我們的頭兒,更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兒,除了問你,我們還能問誰?”
一個俊俏的女子突然站了出來,正是江湖上人稱“水上浮萍”的呂一萍。
見其一身單薄的雪白長衫,弱不禁風,烏黑的長發簡單的披在背上,隻插了一根簡單的黃楊木簪子。身上並無武器,但她腳步輕盈,站出來質問李公公的那一刻,連腳下的積雪都不曾留下腳印,腰間的十二影煞腰佩也不曾晃動過。
李公公側眸看了呂一萍一眼,道:“妹子的這話,難道是在怪奴家不在陛下麵前維護你們?”
“妹子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陛下無緣無故,連殺了我們幾個兄弟,難道李公公不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嗎?想當初,我們十二影煞統共十二人,如今隻剩下了我們五人,你讓我們五人的心如何安?”
另一個手握長劍的男子站了出來,飄逸的長發遮住了他左半的臉,隻因他左半的臉被人挖去了眼球,且在臉頰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劍痕。自此,他便不再露出他的左臉。而他的右臉竟是眉清目秀,嬌柔似女子之態,不枉當年還有“白麵小生”的佳譽。
而此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步封喉”薛冰。
傳聞薛冰的長劍出鞘,不見血不回鞘,卻在百步開外便能一劍封侯。劍招變幻多端,出招速度又急如閃電。多年來,在劍術上贏過薛冰的便隻有一人,便是在薛冰左臉上留下劍痕的程曉天,正是程黎和程繡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