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男人,他隻是在利用你啊,利用你的善良,利用你的名望,來達到他心中想要達到的那個高度。可是你也到底有沒有想過,這一路上,他卻一直都在連累你。”
“累得你墜崖,毀容……這些都還不算,他現在終於是圖窮匕現了,連最後的遮羞布也不願意要了,他真的要這麼無情的拋棄了你。”
“小雅姐,醒來吧。天下男人一般黑,無情的負心種比比皆是,這一輩子,咱們都不靠男人了,咱們要拚著自己的雙手,打一份屬於自己的天下。我綠腰的命,是小姐的,我這一輩子都跟著小姐。”
“還有紅綾,她大概也會來,還有餘墨宮主,還有青鸞……我們還有希望,不是嗎?”
天下的烏鴉都一般黑,經此一事,小雅姐的心裏,也再也不可能裝下別的男人了。
心裏淒然著,綠腰吸著鼻子低低抽泣著。
房門外,牆根下,靳方與地一兩個男人,尷尬的站定步子,麵麵相覷,沒一個敢有膽子先進去。
他們倒是不怕別的什麼,他們怕的,是自己的心虛。
天下的男人一般黑,無情的負心種比比皆是……這一句話,不止讓他們聽了心酸,更是有一種無限唏噓之感。
傷一個女人,真就這麼好嗎?
眼看手裏的藥碗馬上又要涼了,靳方終於硬著頭皮,清清嗓子,輕鬆的喊著將門推開,“藥好了藥好了,這次,就交給你喂藥了,怎麼樣?”
邁著步子進去,將藥碗放在桌上,靳方故作輕鬆的說,地一站在門口沒有進門,這一生,他不能如同錦朝一般做她的守護者,但他至少可以站在門口,為她遮風擋雨。
“行,這事交給我了,你們出去吧!”
綠腰看一眼門外,心中微微一歎,也將靳方給趕了出去,靳方聳聳肩,麻利的走人,身後的女人忽然又道,“現在,你能信我了嗎?能信我……並沒有對天女心懷不軌?”
綠腰慢悠悠問著,靳方頓時無語―――這算是秋後算帳嗎?
“剛剛說的話,是我錯了,向姑娘道歉。”
靳方幹脆利索的回首說著,倒也光明磊落,綠腰罷罷手,靳方便跨出門去,又很自覺的回手將門掩好,地一身子懶散的靠著房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靳方道,“天下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此話誠不我欺。”
瞧這小女人,完全就是一種難養女子的超極典範。
“這話,你別讓天落聽到,否則,就不是一刀那麼簡單了。”
地一悠悠的說,頓了頓,將身子站直,“你在這裏守著,我出去一下。”
“幹什麼去?”
靳方好奇的問著,地一回首,眸色深深看著他,“你的身份來曆不清楚,我不放心。”
“……”
日!
靳方默默的抽臉,滿眼都含淚的吐槽一句,“既然這麼不放心,那還讓我救什麼人?就不怕我趁機要了她小命?”
真的很生氣啊,居然敢懷疑他的用心與動機,他看起來,真有這麼壞嗎?
地一聳聳肩,“如果你不怕死的話,盡管出手。當然,前提是,你真的能夠殺了她。”
靳方:……
默。
他若是真要殺她,又何必這麼費心費力的救她?
吸一口氣,他垂下了眼眸,低低的說著,“蠻尾國,二王子,靳方。”
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靳方就是靳方,沒什麼可瞞人的,隻是在此之前,也沒人問過他的名字而已。
靳方,是蠻尾國的二王子,也是未來要繼承蠻尾的第一儲君人選。
蠻尾國對於國君繼承人的選擇,不擇長,而擇賢。大王子無能,二王子出類拔萃,這是無可避免的事實。
“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個身份。”
地一目光動了動,輕輕吸一口冷氣,卻並沒有盲目去相信他,而是道,“關於你的身份是真是假,我也自會去查個清楚明白的。而在這之前,我想,二王子如果是個聰明人的話,就應該盡全力,救我們天女才是!”
聽說這些日子以來,蠻尾國的朝局也是相當的動蕩不安,又恰在這個關頭,最有能力上位的二王子靳方,居然遠走大周不說,還如此詭異的出現在淮陰之地,地一就不得不多想了。
“行了,你的警告我知道了,而我的目的,你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所以,你大可放心的去查吧。在事情沒有達成之前,我是不會讓她死的。”
讓她死,就代表的是讓自己也亡。
靳方沒那麼傻,他還等著取到火器,返回蠻尾國去與大王子鬥上一鬥呢,眼下火器不曾到手,他不能自毀長城的。
“但願如此。”
地一意料深長又說出這四個字,便已經轉身離開,順著長長的廊道,他慢慢下了樓,又出了客棧,靳方望著他的背影,目光閃動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