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四月的天,陰冷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讓人壓抑的心情,屋簷下‘啪嗒、啪嗒’雨點聲不時打在青石板上。細密的小雨從昨天一直下到現在,梁煙如一身雪白的連衣裙後麵自然散落著烏黑的長發,沒有化妝的臉頰上白裏透紅,她懶散的衝躺椅上起身,左手上捂著一本厚厚的書,或許長久的看書使得明亮的眼睛裏夾雜著一些血絲。
她慢悠悠的走到窗前,凝視著窗外細雨,望著遠處的天空一片黑壓壓的雲層、灰蒙蒙的。想起幾天前你與林生在酒館內的邂逅,一直深深印記在腦海裏,自己和他單獨相處的時間或許隻有短暫的幾個小時,豁達、博學、風趣以及那張在其他人眼裏顯得尊嚴的麵孔,使得自己無法忘懷。
處在林生高高在上的位置,自己一個普通的弱女子也許根本沒有被他放在心裏,不過是他平淡人生一顆微不足道的石子。‘唉!’本來兩個人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年紀上的差異、地位上的懸殊、知識文化上的不同,想到這些都深深刺激著梁煙如內心脆弱的情感。
一切都要結束了,一切都將被遺忘,自己還是回到從前簡單充實的學習之中。父親在兩年已經給自己定了一門親事,因自己一直努力地去反抗著父輩強加於身上婚姻,逃避式的跑到成都來,得到又是什麼呢?中國所謂新一代女性依然擺脫不了傳統世俗的束縛。
身後的屋門被人輕輕推開,“表小姐,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火車是下午兩點半,我家夫人請你過去一下。”一身傭人服飾打扮的長者,輕聲和氣說道。
梁煙如轉過身,微笑道:“謝謝你,梁伯,我收拾一下一會就過去。對了,舅舅今天不在家嗎?”
“老爺今天一早就被商會會長請去商議開辦什麼工廠,具體我就不知道。”梁伯想了想,謹慎的回複道:“表小姐沒什麼事情,那我就去了,有事盡管吩咐下麵人。”
梁煙如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看看這件為自己準備典雅溫馨的閨房,所有的屋內飾品家具都依照自己喜愛款式特意購買,也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在來居住。當她走到舅舅東麵會客廳外,聽到舅舅以及舅媽和一些人歡快的笑語聲,從舅舅說話的聲語中聽的出他興奮高興地心情,發生了什麼事情?
“哦!煙如來了,來,快坐下!”展遠途望著站立在門口的梁煙如,急忙親切的說道。臉上掛著一絲微笑的在舅媽旁邊坐下,雙眼看了看屋內兩名自己有些麵熟的長者,微笑點了點,而兩位長者也笑容滿麵的含笑回禮。
“煙如,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成都商會會長周士遞、周老先生;這位是成都赫赫有名的蔡明遠,現任西南政務院副院長一職。”展遠途站起來一一介紹道,梁煙如也跟隨者舅舅站起來,微笑的說:“侄女梁煙如,見過周老先生、蔡老先生!”
“不敢當、不敢當!”兩位長者也慌忙站立謙虛的說。
“煙如啊!今個你父親來了電報,說過些日子就來成都了,我看你也不要急於回上海,等你父親他們到了在說。”展遠途落座後,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說道。